剧烈的眩晕感如潮水般退去,苏晚吟跌坐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刺鼻的霉味混着硝烟,令她下意识捂住口鼻——这里不是想象中的未知空间,而是早已化为废墟的星耀科技实验室地下层。断裂的管道还在冒着黑烟,扭曲的金属框架间,散落着教导主任掉落的空间干扰器残片。
"晚吟!"江御的声音从斜上方传来。苏晚吟抬头,看见少年正扒着坍塌的天花板缺口,灰扑扑的脸上满是焦急,"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苏晚吟撑着墙站起身,却在转头时僵住了。阴影中,教导主任倚着半截立柱,胸口插着根尖锐的钢筋,嘴角不断溢出黑血,那只握着"钥匙"装置的手还在微微抽搐。当对上她的目光,他突然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血沫随着气音喷溅在墙面:"以为...结束了?核心...在你们体内..."
话音未落,他的头便无力地垂落。苏晚吟浑身发冷,回想起爆炸后昏迷前,那道强行注入体内的蓝光。江御突然从头顶跃下,稳稳落在她身边,目光警惕地扫过尸体:"他说什么?"
"不知道,但这东西肯定有问题。"苏晚吟踢开脚边的装置残骸,金属表面浮现出细密裂纹,就像爬满全身的诡异纹路。江御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晚吟,你的眼睛..."
苏晚吟怔住,在江御瞳孔的倒影里,她看到自己眼白泛起诡异的幽蓝。而江御脖颈处原本消退的玫瑰刺青,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生长。远处突然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探照灯的光束刺破废墟,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手按住躁动的胸口——某种灼热的力量正在体内肆虐,却又莫名与对方产生共鸣。
"军方的人来了。"江御扯下校服外套罩住她的头,"我们得先离开。"他拉起她的手冲进隧道,身后传来士兵的呼喝声。跑动间,苏晚吟摸到口袋里的千纸鹤,突然将它撕开——泛黄的纸页里,竟藏着一枚微型芯片,上面刻着与初代罗盘相同的衔尾蛇标记。
三个月后……
阳光铺满学校天台,苏晚吟倚着围栏眺望远方。江御叼着冰棍晃过来,脖颈处的玫瑰刺青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淡疤:"还在想芯片的事?军方不是说已经破解了吗?"
"可他们没说芯片里到底有什么。"苏晚吟转身,目光落在他掌心转动的游戏机上,"而且你不觉得奇怪吗?自从那天之后,我们体内的力量...好像被什么压制住了。"
江御突然凑近,冰棍的凉气拂过她鼻尖:"管那么多干嘛?"他举起游戏机,屏幕亮起熟悉的赛车画面,"先赢过我再说。输家请吃双倍章鱼小丸子。"
苏晚吟被他的动作带得后退半步,后背撞上围栏。看着少年眼底跃动的光芒,她忽然释然地笑了。远处传来放学铃声,樱花纷飞中,天台铁门被推开,几个女生的嬉闹声由远及近。
江御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阴影处带了带:"先躲躲,她们又要找我问游戏攻略。"苏晚吟拍开他的手,却没躲开他温热的体温。在尖叫声和脚步声逼近前,两人默契地翻上天台矮墙——就像当初逃离实验室时那样,在危险与未知中,握紧彼此的手。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交织成密不可分的形状。那些未解开的谜题、蛰伏在体内的力量,都被留在了逐渐黯淡的余晖里。毕竟,只要身边有彼此,再黑暗的黎明,终会等来破晓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