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狐妖出没的山林。林中雾气弥漫,阴风阵阵,隐约传来阵阵狐啸声,令人毛骨悚然。
太乙真人却丝毫不惧,反而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仿佛在欣赏风景一般。
“师兄,小心些。”申公豹低声提醒,手中已经握紧了长剑,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太乙真人笑道:“师弟,别这么紧张嘛,区区一只狐妖,还能翻了天不成?”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狂风袭来,雾气中闪过一道白影,直奔太乙真人而来。
太乙真人反应极快,身形一闪,避开了攻击,然而脚下却不知踩到了什么,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哎呀!”太乙真人惊呼一声,身形不稳,手中的拂尘也脱手飞出。
申公豹见状,眉头一皱,身形如电般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太乙真人的手臂,将他拉回安全地带。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剑光如虹。
“师兄,你没事吧?”申公豹冷冷问道,目光却始终低垂。
太乙真人站稳身形,拍了拍胸口,笑道:“没事没事,刚才脚滑了一下,多谢师弟相救。”
申公豹冷哼一声:“师兄,下次小心些,别总是这么冒失。”
太乙真人哈哈一笑,不以为意:“有师弟在,我怕什么?”
山风裹挟着腐叶气息扑面而来,太乙真人青衫下摆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随手折了根枯枝在指尖转出个剑花,枝头忽地绽开三朵金莲,映得雾气都泛起鎏金光泽。"师弟瞧这幻术如何?"他偏头笑问,金莲却在触及申公豹衣角的刹那化作流萤消散——黑衣青年周身腾起的罡气将术法震得粉碎。
申公豹剑鞘在青石上叩出脆响:"雕虫小技。"话音未落,他瞳孔骤然收缩。
枯枝点过的地面泛起蛛网状裂痕,十八道符篆破土而出结成困妖阵,正将袭来的三只伥鬼绞成黑烟。太乙真人拂尘轻扬,烟尘中浮出枚赤红妖丹,被他随手抛给师弟:"接着,给你炼剑用。"
剑鞘精准接住妖丹,申公豹抿紧的唇角微微抽动。自入门起,这人总把珍贵材料往自己剑炉里塞,偏要装作随手施舍的模样。
他握剑的手紧了紧,剑气扫开前方荆棘时却刻意放缓了三分——待那袭青衫优哉游哉晃过,才将拦路藤蔓尽数斩断。
狐火乍现的瞬间,太乙真人正俯身查看石缝间的紫色菌菇。幽蓝火焰舔上他垂落的发梢时,申公豹剑锋已至。玄铁剑身映着火光划出赤金弧线,剑气激得太乙真人衣袂翻飞,发带应声而断。泼墨长发散开的刹那,十二道剑影结成光网,将狐妖真身逼出雾气。
"坎位!"申公豹低喝。太乙真人足尖轻点,八卦阵图自他脚下蔓开。
狐妖利爪撕开阵眼的瞬间,青衫仙人却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掌心雷纹符箓贴上妖物后心。惊天雷鸣中,申公豹突然瞥见师兄苍白的脸色——强行催动五雷诀的反噬,让太乙真人嘴角渗出血线。
狐尾如钢鞭横扫而来时,申公豹第一次在战场上失了章法。他撞开太乙真人的力道大得惊人,自己后背结结实实挨了这一击。
铁锈味在喉间漫开,他却在转身时被攥住手腕。太乙真人指尖沾血,在他剑刃上画出道诡谲符文:"巽风为引,离火为刃。"
剑鸣声响彻山林。申公豹看着自己平日冷冽的剑锋燃起朱红业火,忽然想起百年前那个雨夜。他被心魔所困险些走火入魔时,是这人冒死闯入雷劫,用本命法宝替他挡下九天玄雷。
此刻掌心传来的温度,与当年灵台中突然涌入的暖流何其相似。
狐妖凄厉的嘶吼声中,太乙真人咳着血沫还在笑:"我这招'红莲渡厄'可还入眼?"申公豹沉默着将疗伤丹药塞进他嘴里,触到对方唇瓣时指尖几不可察地颤抖。
剑锋所指处,火凤清啼着穿透妖丹,却在最后一刻被太乙真人悄悄改了剑诀——本该形神俱灭的狐妖化作白狐原形,额间多了道封魔印。
"你又心软。"申公豹收剑入鞘,看着师兄把瑟瑟发抖的小狐狸揣进袖中。太乙真人倚着山石喘息,染血的手指扯住他衣袖:"好师弟,且借我靠一靠..."话音未落便昏厥过去。申公豹僵立片刻,终是将人打横抱起,惊觉这看似洒脱的师兄竟轻得像片竹叶。
暮色浸透林间时,申公豹垂眸看着怀中人颤动的睫毛,忽然伸指拭去他颊边血迹。这个总笑着把脆弱藏进风月里的师兄,此刻安静得让他心尖发颤。
当太乙真人无意识往他颈窝蹭了蹭,素来冷峻的剑修耳尖泛起薄红,却将怀抱收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