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钟鹏最近有些闷闷不乐,他一直在帮着马文才查贩卖私盐的案子,他感觉在去诃陵国之前这个案子就已经要明朗了,所以他才放心地去了诃陵国,只不过回来之后,案件居然莫名其妙的结束了但并不是他预料的结果。他们的线索也彻底断掉了,只是抓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说是头脑一昏干出来的蠢事,最后自缢于大牢当中,这件事情也就这么了解了。可是关钟鹏总觉得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反而给他一中暗潮涌动的感觉。
不过最近黄河决堤,洪灾泛滥。消息传至京城,朝野震动。
宋徽宗紧急召集众臣商议对策,高俅虽为太尉,于军事上多有弄权之嫌,可此次关乎民生社稷,皇帝竟也点了他的名,令他前往黄河受灾最严重的濮阳救灾。
高俅领了圣旨,心中满是不悦,这次死的百姓极多,办不好怕是脑袋都保不住,况且几个皇子之间也是暗潮汹涌,高俅是真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
关钟鹏这时候也来到了京城,高俅就和关钟鹏诉其苦来。
高俅斜倚在檀木太师椅上,鎏金蟒纹官袍松垮地垂落扶臂,手中翡翠扳指无意识地叩击扶手,发出清脆声响。窗外暴雨如注,檐角铜铃在风中乱撞,搅得他心绪愈发烦躁。
"这差事分明是催命符!"他突然将白玉茶盏掼在青砖地上,瓷片飞溅,"几个皇子虎视眈眈,救灾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关钟鹏立在雕花槅门前,手中骨扇轻摇。扇面上水墨绘着的钟馗捉鬼图,在烛光下忽明忽暗。他望着高俅额角暴起的青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高大人何须自苦?"骨扇"啪"地合拢,精准点在舆图上的濮阳城,"如今陛下春秋正盛,储君之位悬而未决,正是大人的机会。"
高俅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珠里泛起凶光:"机会?你当我不知?救灾如救火,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
"恰恰相反。"关钟鹏缓步上前,骨扇在图上划出弧线,"届时几位皇子忙着争功,却忘了最要紧的——圣心。陛下派大人去,便是要看谁能实心任事。大人只需谨记,这救灾的钱粮从何而来?调运的兵丁听谁号令?"骨扇重重敲在"汴京"二字上,"唯有陛下,才是这天下最稳当的靠山。"
高俅摩挲着下巴,神色阴晴不定。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墙上"靖海军节度使"的匾额,鎏金大字在雨幕中忽明忽暗。他想起早朝时宋徽宗眼底的深意,又想起郓王赵楷暗递来的密信,心中忽然一动。
"你是说..."他眯起眼睛,"只做陛下吩咐的事?"
"正是!"关钟鹏展开骨扇,扇面钟馗的怒目仿佛活了过来,"大人只管盯着灾情,将濮阳百姓的生死呈于御前。至于皇子们的算盘..."骨扇轻摇,带起一阵阴风,"让他们自个儿去斗。到最后,谁能让陛下看见实实在在的政绩,谁才是赢家。"
一语点醒梦中人,如今皇帝正值壮年,着急投靠下一任主子无疑是自断后路。高俅终于意识到自己困在皇子争斗的迷局里,竟忘了最根本的立身之道——圣眷才是官场上最坚实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