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哥,在屋里吗?”王慧侦敲了敲罗中范的门,没太用力——门本就是虚掩着的,指尖刚碰到木框,缝隙便“吱呀”一声拉大,冷风裹着股腥甜气灌了进来。
屋里空无一人,八仙桌上的茶还冒着残温,瓷杯却碎在满地狼藉里,木椅翻倒的方向凝着几滴发黑的血。王慧侦攥紧手里的牛舌饼,饼渣簌簌往下掉,他没顾上捡,目光顺着青砖上凌乱的脚印追出门——那脚印很怪,前半段还是正常的鞋印,到了院门口竟渐渐变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磨去了鞋边,只剩两道深嵌在泥里的窄痕。
他顺着痕迹往山深处跑,路越走越偏,原本的土路变成了覆着腐叶的陡坡,树枝上挂着的破布条被风卷得飘起来,像极了人垂着的手臂。王慧侦心头发紧,摸出腰间传音符给阿塔潘传了个消息过去,王慧侦有点担心阿塔潘收不到,因为他天天光顾着勾引关钟鹏了,也不知道还看不看自己的信。
只是现在没时间多想了,跑过一道山梁时,他忽然瞥见前方雾里晃过个黑影——那影子很高,却没有头,肩膀处飘着团灰蒙蒙的气,正拖着什么东西往雾浓的地方走。他眯眼细看,发现那被拖在地上的,正是罗中范常穿的藏青色外套,衣角还沾着他早上见过的铜扣。
“范哥!”王慧侦喊着冲过去,却在离黑影三步远的地方被一股冷气压住——那雾突然变得刺骨,裹着股腐土味往他鼻子里钻,他刚想抬手挥开,就听见耳边传来细碎的说话声,像是无数人凑在耳边低语,分不清男女老少。王慧侦心里一沉,抬头再看时,那无头黑影已经拖着罗中范的外套钻进了雾里,地上只留下一道湿痕,凑近一闻,竟是血的味道。
雾越来越浓,连脚下的路都快看不清了。王慧侦往后退了半步,却不小心踩空——脚下不是泥土,而是一片冰凉的水,他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脚边竟漫起了浅灰色的水,水里还飘着些细碎的白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人的指甲。
“别往前走了。”忽然有人说。
这声音带着明显的电流声,是他的系统。
“怎么回事?”王慧侦攥紧佩剑,警惕地问。
系统回答:“这雾里的水,沾不得——沾了的人,魂会被缠在这儿,变成雾里的‘听客’。”它顿了顿,又指了指雾浓的方向,“你要找的人,现在在‘雾主’那儿——想救他,得先过‘指甲桥’。”
王慧侦四处张望,看到有一处地方,雾里竟慢慢显露出一座窄桥,桥板是深褐色的,上面密密麻麻铺着层白花花的东西,正是刚才水里飘着的指甲。而桥的另一头,隐约能看见个黑沉沉的洞口,洞口飘着团暗红色的气,像极了人在流血。
他刚想迈步,系统继续提醒:“过桥的时候,别听雾里的声音,别回头——要是看见了不该看的,你就再也出不去了。”
王慧侦的系统是危险报警系统,它只有警告的作用,至于王慧侦有没有本事渡过危险全靠他自己的命运。
因此王慧侦这身本事,是他实打实一点一点锻炼来的。他的系统极少出现,这次的地方太过凶险才触发了系统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