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2

我握着被咖啡渍浸透的行程表站在练习室门口，金属门把手在掌心沁出冰凉的汗意。玻璃窗内七个身影正在排练新舞，黑色训练服被汗水勾勒出少年人特有的清瘦轮廓。

"林小夏，你发什么呆？"经纪人王姐踩着细高跟从我身边掠过，带起一阵香风，"三分钟后提醒他们补充电解质水，丁程鑫的护膝该换了。"

我慌忙掏出平板记录，指尖在屏幕上打滑三次才输完备忘录。这是入职时代峰峻的第七天，我依然分不清刘耀文和严浩翔的背影——他们连后颈汗湿的弧度都像是用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小心！"

练习室里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我下意识冲进去时，正看到宋亚轩捂着脚踝蜷缩在地，舞蹈老师按着他的膝盖检查伤势。少年苍白的脸上还挂着笑："没事啦，就是转圈的时候......"

"半月板错位。"舞蹈老师抬头看我，"去拿急救箱，冰敷袋要最大号的。"

我转身就要跑，手腕却被轻轻拉住。宋亚轩仰起脸，湿漉漉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

宋亚轩更衣室第三个柜子下层有镇痛喷雾，蓝色那瓶。"他顿了顿，声音突然放轻："别告诉马哥。"

等我把喷雾塞进他手里时，才发现自己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

宋亚轩宋亚轩歪头看我紧绷的表情，突然噗嗤笑出声："小夏，你好像快要哭出来的刺猬哦。"

林小夏"这个时候还开玩笑？"我瞪他。

宋亚轩"因为有人比我还害怕啊。＂

少年指尖转着喷雾罐，阳光从高窗斜斜切进来，把他蓬松的栗色头发染成蜂蜜色，"下次记得先深呼吸，像这样——"

他夸张地深吸气，结果被自己呛到咳嗽。我手忙脚乱替他拍背，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清冷的声线：

马嘉祺"第三次了。"

马嘉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黑色鸭舌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下颌线绷成凌厉的弧度。练习室瞬间安静下来，宋亚轩的笑声戛然而止。

马嘉祺"这个月第三次受伤。"

队长走到镜子前，修长手指叩了叩落地镜，"从今天开始，加练时间缩短半小时。"

"可是新编舞......"

#马嘉祺"需要我说第二遍吗？"

我抱着急救箱退到角落，看着马嘉祺弯腰检查宋亚轩的护踝。他低头时后颈棘突清晰可见，像一截沉默的玉竹。原来这就是粉丝说的"家长组"，温柔与威严奇妙地糅合在这个十八岁少年单薄的肩线里。

马嘉祺"小夏。"他突然转头叫我，"明天开始，你盯着亚轩做热身。"

宋亚轩宋亚轩哀嚎着倒向地板："不要啊马哥！小夏姐连波比跳都数不清楚......"

马嘉祺"那就学。"马嘉祺把冰袋按在他脚踝上，抬眼望向我时，漆黑的瞳仁里晃动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光，"可以吗？"

我攥紧满是冷汗的掌心，指甲掐进昨天被私生抓伤的结痂。清晨机场混乱的尖叫、刺眼的闪光灯、丁程鑫把我护在身后时颤抖的蝴蝶骨，走马灯般掠过脑海。

#林小夏"可以。"我说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