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锦绣公寓402室的门口，手里攥着钥匙，指尖微微发抖。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摇曳的影子。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是从某个角落里渗出来的。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我听到"咔嗒"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门后快速跑过。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房间比我想象的要大，但采光很差。正午的阳光透过蒙着灰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惨白的光斑。我拖着行李箱走进去，鞋底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有人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回应我的只有一片死寂。
我把行李箱放在客厅中央，开始打量这个即将成为我新家的地方。墙纸是那种老式的暗纹花色，已经泛黄发霉，角落里结着蛛网。厨房的水龙头在滴水，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突然，我听到楼上传来一阵拖拽重物的声音，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我下意识抬头看向天花板，却发现那里有一块暗褐色的污渍，形状像极了......一个人形。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开始整理行李。当我打开衣柜准备挂衣服时，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我伸手去摸衣柜深处，指尖触到了一个冰凉的、光滑的东西。
那是一个相框。
我把它拿出来，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照片上的内容——那是一张全家福，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但诡异的是，三个人的脸都被涂黑了，只留下空洞的眼眶。
我的手一抖，相框掉在地上，玻璃应声而碎。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我的门口。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却让我浑身一颤。我屏住呼吸，慢慢挪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老太太，她穿着一件褪色的碎花睡衣，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但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她的眼睛——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猫眼，仿佛能透过它看到我。
"新来的？"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我是住404的王婆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王婆婆手里端着一个搪瓷碗，里面盛着深褐色的液体。
"这是......"
"给你熬的汤，"她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这栋楼里的新住户，都要喝一碗。"
我低头看着那碗汤，表面浮着一层油花，隐约能看到一些细碎的肉末。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衣柜里那张被涂黑的脸的全家福。
"谢谢王婆婆，我......我刚吃过饭。"
她的笑容瞬间消失了，眼神变得阴冷："不喝？"她向前一步，"不喝可不行......"
我下意识后退，后背抵在了墙上。就在这时，对面402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传来："王婆婆，又在吓唬新邻居了？"
王婆婆的身体僵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我趁机看向对面，一个穿着黑色卫衣的男人倚在门框上，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小陈啊，"王婆婆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沙哑的温和，"我这不是关心新邻居嘛。"
"您还是回去休息吧，"男人说，"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王婆婆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是啊，汤凉了就不好喝了。"她转身慢慢走向楼梯，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长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对面的男人朝我点点头："我叫陈默，住402。以后就是邻居了。"
"谢谢，"我勉强笑了笑，"我叫初夏。"
"这栋楼......"他欲言又止，"晚上尽量别出门。"
我还想再问什么，他已经关上了门。我站在门口，突然注意到楼道的地板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我的门口一直延伸到楼梯口。
那是王婆婆留下的脚印。
但奇怪的是，脚印不是从楼梯上来，而是从我的房间里出去的。
我猛地转身看向屋内，客厅的地板上赫然有一串同样的湿脚印，从衣柜的方向一直延伸到门口。
我的胃部一阵抽搐，想起刚才在衣柜里摸到的那个相框。那里面的一家三口，会不会就是上一个住在这里的人？
就在这时，我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我冲到窗边，看到楼下的水泥地上，王婆婆的搪瓷碗摔得粉碎，深褐色的汤汁溅得到处都是。
但王婆婆不见了。
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却发现没有信号。而当我再次看向楼下时，那些溅开的汤汁竟然在地上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那是一张扭曲的笑脸。夜幕降临得很快。我蜷缩在沙发上，听着楼上传来拖拽重物的声音，还有若有若无的啜泣声。厨房的水龙头还在滴水，但那声音渐渐变得不对劲，不再是"滴答"声，而是......像是什么东西在爬行。
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慢慢走向厨房。惨白的光束照在瓷砖上，我看到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水槽一直延伸到冰箱后面。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衣柜的门，自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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