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原地，感觉后背一阵发凉。手电筒的光束颤抖着转向衣柜方向，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惨白的光痕。
衣柜里，那件我白天挂进去的白色连衣裙正在轻轻晃动，仿佛有人刚刚从它旁边经过。更可怕的是，我清楚地记得自己把裙子挂在了最右边，现在它却出现在了中间。
"滴答、滴答......"
水声突然变得清晰起来，而且越来越近。我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厨房，正好照到冰箱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一股浓重的腐臭味从冰箱里飘出来，那味道让我想起了王婆婆的汤。我的胃部一阵翻涌，但还是强迫自己走向冰箱。
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冰箱内部，我看到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冰箱的保鲜层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泡着某种暗红色的液体。而在那些液体中，漂浮着一块块苍白的肉块，有的还能看出手指的形状。
我的喉咙发紧，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那声音既像小孩又像老人，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我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客厅。在那一瞬间，我看到了——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影。
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他们的脸都是漆黑的空洞，就像那张被涂黑的照片。
我想逃跑，但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地上。那三个人影缓缓转过头，虽然他们没有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在"看"着我。
"欢迎回家......"他们齐声说道，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意识开始模糊。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初夏？初夏！醒醒！"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陈默蹲在我身边，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你没事吧？我听到你房间里有动静......"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陈默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冰箱，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冰箱门紧闭着，但门缝里渗出了一滩暗红色的液体，正在地板上缓缓蔓延。
陈默把我扶到沙发上，递给我一杯温水。我的手还在发抖，杯子里的水不断溅出来。
"你看到了什么？"他低声问道。
我摇摇头，不知从何说起。陈默叹了口气，起身走向冰箱。我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角："别......"
"没事的，"他轻轻掰开我的手指，"有些事情，我必须确认一下。"
他打开冰箱门，我闭上眼睛，不敢看里面的景象。但预想中的腐臭味并没有出现，反而飘出一股清新的柠檬味。
"你看，"陈默说，"什么都没有。"
我睁开眼，看到冰箱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几瓶矿泉水和一些速食食品，没有任何异常。
"可是......"我愣住了，"我明明看到......"
"这栋楼经常会让人产生幻觉，"陈默关上冰箱门，"尤其是对新住户来说。"
我注意到他说"新住户"时的语气有些异样，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
陈默的表情突然变得紧张："你今晚去我那里住吧。"
"为什么？"
"因为......"他欲言又止，"404的王婆婆，已经死了三年了。"
我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可是我今天明明......"
"我知道，"陈默打断我，"你看到她了。这栋楼里经常会发生这种事，看到已经死去的人。但是今晚特别危险，因为......"
他的话还没说完，整栋楼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停电了。
在完全的黑暗中，我听到厨房里传来"滴答、滴答"的水声，还有......轻微的咀嚼声。
陈默抓住我的手腕："快走！"
我们摸黑向门口跑去，但门把手纹丝不动。陈默低声咒骂了一句，拉着我转向阳台。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衣柜的门，又开了。
"别回头！"陈默厉声喝道，但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在手电筒的余光中，我看到衣柜里站着三个人影，他们的脸依然是漆黑的空洞，但这次，他们都在笑。
那笑容让我想起了楼下汤汁形成的诡异图案。
"欢迎回家......"他们齐声说道，声音比之前更近了。
陈默猛地拉开阳台的门，冷风灌进来。我这才发现，402和403的阳台是相通的。
"跳过去！"他推了我一把。
我犹豫了一下，但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是咬牙跨过了栏杆。陈默紧随其后，我们冲进402室，他立刻反锁了阳台的门。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陈默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惨白的光线下，我看到他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现在，"他深吸一口气，"我得告诉你一些关于这栋楼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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