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五岁那年,杨羡终于按捺不住,亲手为他削了一把小木剑。
剑身虽短,却雕工精细,剑柄上还刻着“杨氏传家”四个小字。
乐善见状,挑眉道:“杨大少爷,你这是要把儿子培养成第二个‘汴京小霸王’?”
杨羡得意一笑:“我儿天资聪颖,将来定能青出于蓝!”
乐善举起擀面杖:“儿子要是学了你那套纨绔习性,看我揍死你!”
圆圆接过木剑,兴奋得满院子乱跑,结果一个趔趄摔了个跟头。
乐善心疼地抱起他,瞪了杨羡一眼:
“你瞧瞧,孩子才多大,你就让他舞刀弄剑!”
杨羡却不以为然:“男子汉大丈夫,摔摔打打才能成器!”
他还义正言辞胡说八道呢,就被乐善的擀面杖捶上了后背,疼的他龇牙咧嘴,再不敢带着儿子胡闹了。
杨羡开始教圆圆基本功,从扎马步到挥剑,一丝不苟。
圆圆起初兴致勃勃,可没过几天就喊累:“爹,我不想练了,腿好酸!”
杨羡板起脸:“练武贵在坚持,你若半途而废,将来如何保护娘亲?”
圆圆眨巴着眼睛,转头看向乐善:“娘,爹欺负我!”
乐善忍俊不禁,走过来捏了捏杨羡的耳朵:“杨大少爷,你这教法也太死板了。圆圆还小,得寓教于乐才行。”
杨羡挠挠头:“那夫人有何高见?”乐善眼珠一转,笑道:“不如你们父子俩比试一场,谁输了谁就听对方的!”
于是,院子里摆开了“擂台”。
圆圆举着小木剑,奶声奶气地喊:“爹,看招!”杨羡故作严肃,却故意放慢动作,让圆圆“险胜”一招。
圆圆高兴得手舞足蹈:“我赢了!爹要听我的!”
杨羡哈哈大笑,抱起圆圆转了个圈:“好小子,有爹当年的风范!”
某日,圆圆练剑时不小心划破了手指,乐善心疼得直掉眼泪。
杨羡却摆摆手:“小伤而已,男子汉不怕疼!”
乐善气得拧他耳朵:“杨羡!你再敢让圆圆受伤,我就带他回郦家!”杨羡连忙赔笑:“夫人息怒,我这不是想让他早点成才嘛!”
乐善冷哼一声,转身拿出一盒药膏,轻轻给圆圆涂抹伤口。
圆圆乖巧地依偎在娘亲怀里,小声说:“娘,我不疼了,你别生气。”
乐善摸摸他的头,柔声道:“圆圆乖,练武可以,但要量力而行,知道吗?”
圆圆点点头,又看向杨羡:“爹,我明天还能练剑吗?”
杨羡看着妻儿,心中一暖,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得听娘的话,慢慢来。”
乐善这才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圆圆十二岁那年,杨羡带他去城外踏青。
途中遇到几个小混混欺负一个卖糖葫芦的老汉,圆圆二话不说,举起木剑冲了上去:“住手!不许欺负人!”
杨羡本想出手,却见圆圆虽招式稚嫩,却颇有章法,便站在一旁观战。
圆圆虽年纪小,但气势十足,几个小混混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灰溜溜地跑了。
老汉连连道谢,圆圆却摆摆手:“不用谢,这是我爹教我的!”
杨羡走上前,拍拍儿子的肩膀:“干得漂亮!不愧是我杨羡的儿子!”
乐善得知此事后,既骄傲又担忧:“圆圆还小,你就让他涉险?”
杨羡笑道:“夫人放心,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呢。再说,咱们的儿子,将来可是要顶天立地的!”
乐善叹了口气,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你们父子俩啊,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五娘子寿宴上,圆圆成了众人的焦点。
他手持小木剑,在院子里表演了一套“杨氏剑法”,引得众人连连喝彩。
郦家姐妹们打趣道:“五妹,你家圆圆将来怕是要成为一代大侠啊!”
乐善笑而不语,眼中满是自豪。
杨羡站在一旁,看着儿子英姿飒爽的模样,心中感慨万千。
他悄悄对乐善说:“夫人,咱们的儿子,将来定能超越我。”
乐善瞥了他一眼,笑道:“那是自然,毕竟他娘可是我郦五娘!”
月光下,圆圆收起木剑,跑回父母身边:“爹,娘,我练得怎么样?”
杨羡摸摸他的头:“很好,不过还要继续努力。”
乐善则将他搂入怀中:“圆圆真棒!”
圆圆七岁那年,乐善决定为他请一位夫子,教他读书识字。
杨羡一听,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夫人,咱们圆圆不是练武的好苗子吗?何必非要学那些酸腐文章?”
乐善瞪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只会舞刀弄剑?圆圆将来要文武双全,才能顶天立地!”
杨羡还想争辩,乐善却已拍板定案:“就这么定了!夫子明日就来,你若敢捣乱,我就带圆圆回郦家住一个月!”
杨羡顿时蔫了,小声嘀咕:“夫人这是要逼我‘弃武从文’啊……”
夫子姓李,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学究,满口之乎者也,走路时背着手,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杨羡一见他就头疼,偏偏乐善还特意安排他陪圆圆一起听课,美其名曰“父子共学,增进感情”。
第一堂课,夫子讲《论语》。
圆圆坐得端正,听得认真,杨羡却如坐针毡,时不时偷瞄窗外的练武场。
夫子见状,敲了敲戒尺:“杨公子,请专心听讲!”
杨羡干笑两声:“夫子,我这年纪还学这些,是不是有点……”
夫子捋了捋胡须,正色道:“学无止境,杨公子身为父亲,更应以身作则。”
乐善在一旁掩嘴偷笑,杨羡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听下去。
夫子布置作业,要求圆圆背诵《三字经》,杨羡也被要求写一篇心得。
杨羡握着毛笔,愁眉苦脸:“夫人,这比练武还难啊!”
乐善挑眉:“你不是总说自己无所不能吗?怎么,连篇心得都写不出来?”
杨羡不服气,提笔就写,结果字迹歪歪扭扭,像极了鬼画符。
夫子看了直摇头:“杨公子,你这字……还需多加练习。”
圆圆凑过来看了一眼,奶声奶气地说:“爹,你的字比我的还丑!”
乐善笑得前仰后合,杨羡却红了脸,咬牙道:“我就不信了,区区一篇心得还能难倒我!”
他连夜苦练,终于写出了一篇勉强能看的心得。
乐善看了,满意地点头:“不错,有进步。”
杨羡得意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我可是杨羡!”
夫子对杨羡的“散漫”颇为不满,决定多加鞭策。
某日,夫子讲《孟子》,特意提问杨羡:“杨公子,请问‘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下一句是什么?”
杨羡一愣,挠头道:“这个……好像是‘必先苦其心志’?”
夫子点头:“不错,那请问‘苦其心志’之后呢?”
杨羡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圆圆举手抢答:“爹,是‘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夫子满意地点头:“圆圆答得对。杨公子,看来你还需要多用功啊。”
杨羡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暗想:“这夫子怎么专挑我下手?”
乐善看在眼里,悄悄对杨羡说:“你若再不认真,夫子怕是要给你开小灶了。”
杨羡一听,连忙正襟危坐,装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渐渐地,杨羡竟也习惯了陪圆圆听课。
某日,夫子讲《诗经》,读到“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时,杨羡突然感慨:“这诗写得真美,倒让我想起当年抢亲时的情景。”
乐善脸一红,嗔道:“胡说什么呢!”
圆圆好奇地问:“爹,你当年是怎么抢亲的?”
杨羡得意地笑道:“那可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你娘当时……”
乐善连忙打断:“杨羡!不许教坏孩子!”
夫子也咳嗽一声:“杨公子,课堂之上,还请庄重些。”
杨羡讪讪地闭了嘴,圆圆却眨巴着眼睛,满脸期待:“爹,下课后你再讲给我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