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之内

钟楼内部比想象中要宽敞得多。螺旋形的楼梯向上延伸，每一层都点着幽蓝的火焰。墙壁上布满了奇异的符号，像是某种古老的文字，又像是随意涂抹的涂鸦。

"欢迎来到安全区。"那个高大的男人说道。他穿着一件皮夹克，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右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我是张猛，这里的负责人之一。"

江凯注意到除了张猛和林悦，还有三个人。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弱青年，一个穿着护士服的中年妇女，以及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小女孩。

"这是王明，"张猛指着眼镜青年，"他是程序员，在这里已经两年了。这位是李护士，在医院工作。至于这个小姑娘..."他顿了顿，"我们都叫她小七，她是最早来到这里的人之一。"

小七抬起头，用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眼神看着江凯："你身上有特别的味道。"

"味道？"江凯下意识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不是那种味道。"小七摇摇头，"是命运的味道。你和我们不一样。"

林悦解释道："小七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她能感知到每个人身上的'命运线'。她说得对，你确实很特别。一般来说，新人都会在第一次重置时惊慌失措，但你却异常冷静。"

江凯这才意识到，从醒来到现在，自己确实没有感到太多恐惧。相反，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在他体内涌动，仿佛这里才是他真正该来的地方。

"好了，"张猛拍拍手，"既然来了新人，按照惯例，我们得给你讲讲这里的规矩。"

他领着众人来到钟楼中央的一张圆桌前。桌上摆着一张泛黄的地图，上面画着十个同心圆，每个圆环之间都标注着奇怪的符号。

"这是梦界地图，"张猛指着最外层的圆环，"我们现在在这里，第一层。每一层梦界都有不同的规则和危险。要前往下一层，必须找到'门'，并通过考验。"

"考验？"江凯问道。

"对，"王明推了推眼镜，"比如在第一层，考验就是'勇气'。你必须面对内心最深的恐惧。"

李护士补充道："每个人看到的考验都不一样。我曾经看到的是我死去的病人，他们..."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他们指责我没有救活他们。"

钟楼突然震动了一下，墙壁上的符号开始发光。小七猛地站起来："不好，有入侵者！"

"什么？"张猛脸色大变，"这不可能！安全区应该是绝对安全的！"

"是'梦魇'！"林悦惊呼，"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凯看见楼梯口涌出一团黑雾，雾气中隐约可见扭曲的人形。它们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张空洞的嘴，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声。

"所有人，上楼！"张猛大喊，"去顶层！那里有应急通道！"

众人慌忙向楼上跑去。江凯跟在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些梦魇竟然在吞噬墙壁上的符号。每吞噬一个符号，它们的形体就变得更加凝实。

"快跑！"林悦拉了他一把，"如果被它们抓住，你的意识会被撕碎！"

跑到第三层时，江凯突然停下脚步。他感觉胸口一阵灼热，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衣服里透出淡淡的金光。

"这是..."他伸手摸向胸口，掏出了一枚古朴的铜钱。这是他爷爷留给他的遗物，一直贴身戴着。

铜钱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那些梦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发出痛苦的尖叫，纷纷后退。

"你做了什么？"林悦惊讶地看着他。

"我...我不知道。"江凯看着手中的铜钱，发现上面的文字正在发光。那些他从未认出的古文字，此刻却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破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