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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邱诺亚心惊胆战地看了眼低气压的沈星回，将动作都放缓了许多。他讪笑地看着沈星回：“来吧，吃点东西，跟谁过不去也不能和自己过不去啊。”

沈星回没有说话，他目光执拗地看着窗外的雪花，白茫茫一片倒真是好干净。想起你之前兴奋地抱着他，要和他一起体会今年的第一场雪，就忍不住地弯了弯唇角。

邱诺亚又叹了口气，他端了鸡蛋羹到沈星回面前：“……你都多少天没吃东西了，好歹吃一点。”

“我不饿。”沈星回沙哑的声音传来，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跟人沟通了。

“你说说你，就知道跟我横了，你去跟她解释啊，明明你喜欢的都是一个人，怎么搞的你跟八爪鱼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沈星回不悦地蹙眉：“别说她坏话，是我不好。”

“……得，真祖宗了。那你说说呗，你现在怎么想的，我还能跟你分析一下。”

“我……其实也不知道，”沈星回茫然地看着邱诺亚，话语中满是迷茫：“我之前去找过她，可我看到她哭的很伤心。”

“我没有把她当做替身，但她很多地方说得都很有道理。我喜欢她，一直以来的心意都很明确，但是，她不一定要接受转世。”

“她说的很对，哪怕转世，阅历不同，造成的性格也会大有改变。如果我不靠以往的回忆辨认，我还能认出她来吗？”

邱诺亚似乎也回想起了记忆中某个不可触动的心结，没有再继续开口说话。

沈星回却越说越顺：“重逢后，我第一次见到她，当时我以为是恩赐，是上天将她重新带回我身边，但是我忽略了她的感受。”

“……她是以一无所知的记忆，可我累计了三世的记忆，甚至我闭着眼睛都能回想起那段经历，我没有办法忽略掉。”

“沈星回，你什么意思，你真……”

“我不知道。”沈星回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 我一直追求的到底是她，还是她。”

“他们不都是一个人吗？”

“你还是不明白，”沈星回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她没有那些记忆，也不承认我们的过往。于她而言，这是我们的第一世。”

“……其实我一直没搞懂，你当时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要是能意识到自己心动的过程，那就不是喜欢了。”沈星回说话的速度逐渐放慢了下来，眼神聚焦在某处定格：“她喜欢光猎，我会吃醋。她知道我和她，她又该会有多难过。”

那是你们之间的合照。

画面拍得很好，你看着镜头笑得灿烂，沈星回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笑容清浅。

“……有时候我也感觉你挺不是个东西的。可是沈星回，她已经是过去式了，她都……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我知道。我分得清她们。”沈星回的眼里闪出一抹势在必得的光芒，“我想，我会一直等她回心转意。”

“在她想通之前，我不会去打扰她。但是，我不会那么轻易地跟她说分手，也会让她明白我的心意。”

沈星回似乎恢复了理智，他大口大口地舀这鸡蛋羹吃了起来。现在他要恢复体力，他没那么轻易就说再见，未免言之太早。

他等了你几百年，你们之间的纠纷早就是一团剪不乱理还乱的红线团了，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谁都别想摆脱对方。

邱诺亚感觉沈星回从一个极端发展到另一个极端了，他弱弱地不敢吭声。现在能给沈星回找件事情做，起码能分散他的注意。

而且邱诺亚也不真认为，你们这么简单就能一拍两散，你们经历的纠葛，是连死亡都带不走的牵绊。就算你不承认你是你，可归根结底，你就是你，还是你，也只是你。

“笨蛋……”沈星回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说他，还是在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