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你满身荆棘如刺猬,仍有我伸手拥你无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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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栖迟的手术很成功,受伤之后三个人也总去医院陪他。出院之后景妈就把他送到康复中心去了,三个人也时不时会去看看他恢复的怎么样。
受伤一个月后景栖迟就拄拐复学了。
难得的没有和景栖迟和陈欢尔在一起度过的周末,正好宋丛要去书店拿他订的骨科书,林里就说拿书之前去看一场电影。
宋丛站在梧桐树荫下,白衬衫的袖口被风掀起又落下。老式居民楼斑驳的墙皮上爬着爬山虎,三楼阳台上忽然探出浅蓝色的裙摆,林里抓着帆布包跑下楼时,发梢扫过金属扶手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宋丛里里慢点,早场电影还有四十分钟。
宋丛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塑料瓶壁已经沁出水珠,在早晨的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林里喘着气把帆布包甩到肩后,裙摆像蝴蝶翅膀似的翻飞。
林里昨天晚上看天文杂志看的太晚了。
老城区电影院外墙的霓虹灯管缺了好几节,售票窗口前排着蜿蜒的队伍。
宋丛用肩膀替林里隔开挤过来的人群,温热的触感透过棉质布料传来。
穿背心的中年男人举着钞票往前拱时,他不动声色地把林里往自己左侧带了带,少女洗发水的茉莉香混着爆米花机的焦糖味,在晨风里酿成某种令人晕眩的气息。
宋丛两张十点场的。
宋丛把两张二十元纸币推进售票口,指尖沾上陈年玻璃的油腻感。
林里踮脚去看电子屏上的场次表,马尾辫扫过他后颈,惊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高一是还是齐肩短发的她现在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
林里宋丛你耳朵怎么红了?
她突然转头,鼻尖几乎蹭到他的下颌。
宋丛别闹。
她心里明明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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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映厅最后一排的皮质座椅发出细微的响动,宋丛调整坐姿时,林里顺势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中央空调出风口正对着他们,她缩了缩脖子,后颈细小的绒毛蹭过他锁骨。
宋丛冷吗?
林里冷~
宋丛单手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带着体温的布料轻轻落在她膝头。
爆米花桶搁在两人座椅间的扶手上,林里咬住焦糖裹得最厚的那颗,糖丝拉出晶亮的弧线。
当银幕突然爆出刺耳的音效时,她下意识攥紧宋丛的小臂,指甲在他皮肤上压出月牙状的白痕。
宋丛是猫打翻花瓶啦。
他低头耳语,呼出的热气扑进她耳蜗,激得她往他颈窝里又钻了半寸。
可乐杯里的冰块早已化尽,林里吸管戳到杯底发出空响。宋丛把自己那杯推过去,吸管口残留的齿痕还泛着水光。
林里间接接吻哦~
她挑眉笑得狡黠,却在他伸手要拿回时慌忙咬住吸管,喉间发出得逞的咕噜声。
碳酸气泡在舌尖炸开的瞬间,银幕蓝光恰好照亮他通红的耳尖。
惊悚片段来临前三十秒,宋丛忽然把左手覆在她眼前。林里睫毛扫过他掌心纹路,温热的黑暗里听见自己放大的心跳。
宋丛不是说不怕吗?
林里哼,现在怕了行不行。
她扒着他手指缝偷看,后背却诚实地贴紧他胸膛。少年衬衫下传来擂鼓般的心跳,分不清是谁的更震耳欲聋。
当恐怖音效突然炸响时,两人同时去抓爆米花,指尖在焦糖味的黑暗中相碰,林里缩回手的动作带翻纸桶,金黄的爆米花瀑布般倾泻在两人交叠的腿上。
林里你故意的。
她压低声音指控,伸手去捏他胳膊却摸到衬衫下绷紧的肌肉。
宋丛憋着笑把最后几颗爆米花扫进掌心,趁银幕转场的光亮突然摊开手掌。
宋丛吃吗?
林里瞪圆的眼睛在明明灭灭的光影里像受惊的鹿,却还是凑过来用舌尖卷走他掌心的碎屑,湿润的触感让他喉结剧烈滚动。
散场时林里扶着座椅起身,帆布鞋带不知何时缠住了宋丛的鞋扣。
两人踉跄着跌坐回座位,她膝盖卡进他双腿之间,鼻尖撞上他突起的喉结。
宋丛里里,别动。
宋丛哑着嗓子按住她后腰,指尖陷进棉质裙摆的褶皱。爆米花的甜腻气息在狭小空间发酵,直到后排观众的咳嗽声惊醒了这方寸间的旖旎。
两个人都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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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里正把最后一口可乐吸得滋滋作响。宋丛侧头看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衬衫袖口蹭过她裸着的小臂。
宋丛还要买包薯片路上吃吗?
林里踢了踢帆布鞋,裙摆扫过少年膝盖。
林里你当喂仓鼠呢。
两人挤过攒动的人潮,宋丛的手始终虚拢在林里腰后。
路过商场三楼落地窗时,阳光恰好穿过他的衬衫。她忽然踮脚去够他翘起的衣领,柑橘香混着油墨味扑面而来——是今早他偷用父亲剃须水时沾上的旧书气息。
宋丛书店往西走两个路口。
林里拽着他手腕数地砖,听帆布鞋底与水泥路摩擦出沙沙声响,忽然被他反手扣住指尖。
梧桐树影在柏油路上摇晃,转过街角时看见"墨香书屋"褪色的木匾。
宋丛在玻璃门前顿了顿,门把手上挂着的风铃叮咚作响。
宋丛在这等我就好了。
宋丛里面太挤了。
林里倚着掉漆的门框,看少年侧身挤进人群的缝隙。
教辅书堆得像碉堡,王后雄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封皮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她百无聊赖地数着展示架上小说的库存,突然听见熟悉的女声从收银区传来。
祁琪一起付吧。
祁琪的头发被空调吹得乱颤,怀里抱着一些习题册。
少年后退半步,语气礼貌得像在回答课堂提问。
宋丛不用,谢谢你。
祁琪的目光掠过他泛红的耳尖,瞥见门口晃动的碎花裙摆,突然把习题册抱得更紧。
“只能180。”老板从柜台底下摸出塑封膜包好的书,眼镜滑到鼻尖,"这本书已经绝版了我问了好几个出版商才找到。”
宋丛数钱的动作僵住,指腹蹭过纸币边缘——原本算好的钱突然出现缺口,让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
林里就是这时候挤进来的。她踮脚抽走少年手里的钞票,发梢扫过他沁汗的锁骨。
林里加上我的。
两张皱巴巴的五十元拍在玻璃柜台上,震得计算器都跳了跳。
林里祁琪你要一起付吗?
祁琪不用了。
林里好吧。
祁琪在旁边咬住下唇,看着少女把找回的零钱塞进宋丛衬衫口袋,指尖划过他胸前。
林里够你请三个月奶茶了。
林里揪着书绳转圈,帆布鞋尖踢飞一粒纽扣大小的橡皮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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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就是在这时砸下来的。两人缩在书店狭窄的雨棚下,宋丛的衬衫已经罩在林里肩头。
祁琪攥着新买的《追风筝的人》从他们身边跑过,水花溅在林里的小腿袜上。
少年突然弯腰去擦,后颈的绒毛在雨幕里泛着金光。
墨香书屋的灯光在雨帘中渐次亮起,玻璃窗上凝结的水珠将两个交叠的影子拉得很长。
祁琪在街角回头时,正看见林里踮脚咬住宋丛手里的柠檬糖,裙摆扫过少年沾着雨水的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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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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