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面银河

很明显，陷入爱河的笨蛋是买一送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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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京市离天河较远，元旦宋丛和林里自然是回不了天河的。

俩人就想着等课上完了出去一起跨年。

什刹海冰场边缘的积雪被踩成了灰褐色，林里蹲在长凳前，看着宋丛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冰刀鞋带间穿梭。

他今天穿了件靛蓝色高领毛衣，领口被寒风吹得微微翻卷。

林里.医学系高材生连冰鞋都绑不好？

她故意晃了晃脚，棕黄色雪地靴上沾着地铁口买的糖炒栗子碎屑。

宋丛半跪在冰场长凳前，蓝黑拼接的羽绒服下摆扫着结霜的地面。

宋丛.上次谁穿轮滑鞋卡进下水道缝里...

林里.宋丛！

女孩猛地捂住他嘴，掌心触到对方呼出的温热白雾。

远处冰面上传来《蓝色多瑙河》的旋律，租冰鞋的大爷正用老式录音机播放圆舞曲，杂音里夹杂着冰刀划过的沙沙声。

冰场铁网外掠过卖糖葫芦的自行车，后座玻璃箱里的山楂串折射着夕阳。

林里突然抽手去摸羽绒服内袋，掏出个索尼随身听。

林里.给你听个好东西。

宋丛.什么好东西？

她按下播放键，《七里香》的前奏混着磁带杂音流淌出来。

林里.天文台值班室翻到的2004年歌单。

当宋丛终于直起身，林里发现他右耳垂泛着可疑的红——那是她今早在他宿舍楼下偷袭留下的齿痕。

冰鞋扣紧的瞬间，少年突然握住她脚踝，指腹隔着加厚羊毛袜轻挠敏感的踝骨。

宋丛.报复心这么重，天文系不该研究流星，该研究怎么驯服小豹子。

冰场边缘的霓虹灯管在暮色中亮起来，林里在冰面划出第一道弧线时，羽绒服帽子被人从后拽住。

宋丛的气息扑在后颈。

宋丛.说好要教我华尔兹的。

他的手掌顺着她衣袖下滑，在肘关节处精准找到最稳妥的支撑点，如同解剖课上寻找桡动脉那般娴熟。

旋转产生的离心力让林里撞进他怀里，冰刀在身后犁出交错的痕迹。

宋丛的围巾散开半截，露出里面那件她送的星空蓝毛衣，锁骨位置还留有她气不过咬的牙印。

当她的指尖无意划过那块皮肤，少年喉结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同学要拍照吗？”举着拍立得的女生突然拦住他们。

林里还没反应过来，宋丛已经搂住她腰肢按下快门。

相纸缓缓吐出的瞬间，他咬着她耳尖说。

宋丛.这张要夹在《格氏解剖学》第87页。

那是记录心脏结构的章节。‌

林里.那边有冰车！

林里突然挣脱，冰屑在身后炸开晶亮的轨迹。

宋丛望着她奔向双人冰车的背影，白雾里的笑意比冰场彩灯更晃眼。

那个总把观测笔记画成星座涂鸦的姑娘，此刻正挥着兔毛手套冲他喊。

林里.小宋医生，载我去找仙女座星云呀！

冰车铁杆在宋丛掌心沁出寒意，林里蜷在他两腿之间，发丝扫过他下巴。

他们撞上雪堆时，她整个人后仰着跌进他怀里，后脑勺磕到他胸前的校徽。

宋丛的手掌垫在她额前，医用酒精的味道混着薄荷糖气息笼罩下来。

宋丛.头骨没有明显凹陷，瞳孔对光反射正常...

林里.你正经点！

林里翻身去掐他腰侧，两人在冰车上摇晃着差点翻倒。

夕阳把冰面染成蜜糖色，远处有小孩在放带响哨的风筝，尖锐的鸣叫惊飞了枯枝上的麻雀。

当冰场广播响起清场通知时，林里的鼻尖已经冻得通红。

宋丛摘下自己的羊绒围巾裹住她，手指无意蹭过她耳后那颗小痣。

宋丛.护国寺小吃店的糖火烧，还是去南锣鼓巷吃卤煮？

他说话时睫毛挂着霜。

林里突然抓住他欲收回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宋丛.冷。

掌心的温度让她想起初三冬天的晚自习，宋丛总是把灌满热水的玻璃瓶塞进她手套里。

此刻他的拇指抚过她颧骨，呼吸在咫尺间凝成白雾。

宋丛.林里同学，你这是知法犯法。

最后一抹晚霞消失时，宋丛背对着她蹲下。

林里趴上他后背的瞬间，少年稳稳托住她膝弯，冰鞋随着步伐在冰面拖出两道平行线。

她突然咬住他耳垂。

林里.小宋医生，你的蝶窦共鸣很好听。

路过爆米花摊时，宋丛突然将她放下。

老式爆米花机"嘭"的巨响吓得林里钻进他怀里，他趁机把第一颗焦糖味的塞进她唇间。

宋丛.惊吓会促进多巴胺分泌。

她舔过他指尖残留的甜味。

林里.那小宋医生要不要试试更大剂量的？

路灯次第亮起的瞬间，宋丛手臂猛然收紧。

林里隔着羽绒服听见他剧烈的心跳，像实验室离心机里疯狂旋转的血液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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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