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

肖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车窗外流动的霓虹在视网膜上留下彩色的残影。

"我睡了多久？"他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睡意，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后座睡觉果然不舒服，但他实在太累了——连续三天的录音室工作让他的体力透支到了极限。

王一博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二十分钟吧。你继续睡，到了我叫你。"

肖战摇摇头，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1:47。他注意到王一博紧绷的下颌线，那是他专注时特有的表情。

"有情况？"肖战瞬间清醒了几分，身体微微前倾。

王一博的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后面那辆白车，跟了我们三个路口了。"

肖战转头看向后方，一辆白色丰田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能是巧合，但在这个时间点，又刚好是他们从秘密公寓出来不久...

"也许是同路。"肖战说，但手指已经不自觉地攥紧了座椅边缘。

王一博没说话，在下个路口突然加速右转。轮胎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尖啸，肖战被惯性甩向一侧，连忙扶住车门。

"系安全带。"王一博的声音冷了下来。

肖战伸手去摸安全带，却在后视镜里看到那辆白车也跟着急转弯追了上来。现在可以确定了——他们被跟踪了。

"私生？"肖战的声音有些发紧。

王一博没有回答，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驾驶上。车子像一尾灵活的鱼穿梭在深夜的车流中，连续变道超车。肖战看着仪表盘上的指针不断右移——80、90、100...

"一博，别太快，危险。"肖战劝道，但王一博似乎进入了某种战斗状态，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道路。

后方的白车不但没有被甩开，反而又跟上来两辆，一黑一灰，呈包夹之势。最疯狂的是那辆黑车，竟然摇下车窗，有人举着手机伸出窗外拍摄。

"疯子！"王一博咬牙骂道，猛地踩下油门。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车子再次加速。

肖战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太阳穴突突地疼。他应该系上安全带的，但现在去够已经来不及了——王一博正在上演一场生死时速，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向漆黑的夜色。

“慢一点...”肖战的话被一阵刺眼的闪光打断。后方的车开了远光灯，刺目的白光通过后视镜直射王一博的眼睛。

"靠！"王一博猛地打方向盘躲避，车子剧烈晃动。肖战被甩到另一侧，手肘重重撞在车门上，一阵尖锐的疼痛顺着手臂窜上来。

前方出现一个急转弯，王一博减速入弯，但就在这时，那辆白车突然加速冲上来，故意从侧面擦撞他们的车尾。

金属撞击的刺耳声响彻夜空。肖战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天旋地转，车子像陀螺一样打转，他的头狠狠撞在车窗上，眼前炸开一片白光。

"战战！"

这是肖战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个声音。

王一博的世界在几秒钟内分崩离析。

撞击的瞬间，安全气囊弹出来重重砸在他脸上，带着刺鼻的化学味道。车子旋转了至少两圈才停下，最终横在马路中央，车头冒着白烟。

他第一反应是转头看向后座——肖战歪倒在座椅上，一动不动，额头上一道刺目的血迹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流。

"战战？肖战！"王一博的声音变了调。他挣扎着解开安全带，却发现车门变形打不开了。顾不上多想，他踹开车门，踉跄着扑向后座。

后方的私生车也停了下来，但没人上前帮忙，只有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和尖叫。王一博的世界缩小到只剩下眼前这个安静的人。

"别这样...别这样..."他颤抖着把肖战抱出来，平放在路边。肖战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额头的伤口还在流血。

王一博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表演课、急救培训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他只能凭着本能行动——低头，捏住肖战的鼻子，对着那冰冷的嘴唇吹气。

"呼吸啊，求你了..."王一博的声音支离破碎，眼泪模糊了视线。他机械地重复着人工呼吸的动作，同时按压肖战的胸口，像在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但王一博已经感知不到外界的一切。他的整个世界只剩下手掌下微弱的跳动，和唇间逐渐流失的温度。

"醒醒，战战，看着我..."王一博捧着肖战的脸，拇指轻轻擦去血迹，"别吓我，求你..."

有人试图拉开他，但他像野兽一样吼退了所有人。直到医护人员强行介入，王一博才像被抽走全身骨头一样瘫坐在地上。

"中度脑震荡，需要立即送医。"医护人员快速检查后说。

王一博木然地点头，跟着爬上救护车。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周围闪烁的镜头和尖叫声。至少有十几部手机对着他们拍摄，还有人大声喊着他们的名字。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王一博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担架上那个苍白的身影上。他紧紧握着肖战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生命力传递过去。

救护车门关上的瞬间，王一博的手机响了。是李姐。他没有接，只是看着肖战被插上各种管子的脸，眼泪终于决堤而下。

"都怪我..."他把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我应该..."

救护车穿过夜色向医院疾驰，而车外，那些私生饭拍摄的视频和照片已经像病毒一样在网络上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