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震荡后遗症

肖战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手指轻轻触碰额角的疤痕。两周过去了，那道伤口已经结痂脱落，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痕迹。医生说这是幸运的，中度脑震荡没有留下更严重的后遗症。

但医生不知道的是，每天早上醒来时，那种像是有人在他颅骨里敲打的感觉。还有偶尔突然出现的眩晕，让他在起身时不得不扶住墙壁。最麻烦的是记忆的碎片化——有时他会突然忘记自己把手机放在哪里，或者对着日程表发呆，不确定某个会议是不是已经开过了。

"战战？你还好吗？"助理小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车到了，我们得在九点前赶到摄影棚。"

"马上好。"肖战往脸上泼了把冷水，强迫自己清醒。他小心地戴上鸭舌帽，确保它能遮住那道疤。自从车祸后，团队给他增加了两名保镖，现在出门像在演谍战片。

手机震动了一下。王一博的消息：「今天录街舞，想你。」

肖战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从出院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几乎为零。团队像防贼一样防着他们接触，生怕再出什么乱子。就连微信都不敢多用，转而使用一个加密通讯软件，但即使这样，他们也尽量克制——谁知道会不会有人黑进手机？

「注意安全，别太拼。」肖战回复道，随后又加了一句，「昨晚在游戏里看到你了。」

那是他们最近想出的办法——在某个热门网游里创建小号，偶尔"偶遇"。不能语音，不能私聊，只能隔着屏幕看着对方的角色，在虚拟世界里并肩作战几分钟。可悲的是，这已经是他们最亲密的接触了。

"肖老师，该出发了。"小林又催促道。

今天的拍摄是为一本时尚杂志做封面。肖战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流动的景色，思绪却飘到王一博那里。不知道他的手腕好了没有——车祸时方向盘擦伤了他的右手腕，虽然不严重，但对一个酷爱滑板和摩托车的人来说肯定很烦人。

摄影棚里，化妆师小心翼翼地为他遮盖额角的疤痕。"恢复得真好，"她赞叹道，"几乎看不出来了。"

肖战勉强笑了笑。表面的伤疤容易愈合，但头痛和眩晕却顽固地存在着。最让他不安的是偶尔出现的记忆闪回——有时他会突然看见车祸那晚刺眼的车灯，或者听到不存在的撞击声。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反应的症状，需要时间恢复。

"肖老师，我们先拍一组看看效果？"摄影师问道。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肖战条件反射地闭了下眼。那刺目的白光太像车祸当晚私生饭的远光灯了。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阵眩晕袭来。

"抱歉，能休息五分钟吗？"他强撑着问道。

走到休息区，肖战灌下半瓶水，深呼吸几次。不能这样下去，他得控制住自己。如果连基本的工作都无法完成，团队更不会让他见王一博了。

"你脸色不太好。"造型师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肖战撒了个谎，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这是他现在随身必备的东西，医生建议的，能快速缓解脑震荡带来的不适。

拍摄持续了六个小时。结束时，肖战的头痛已经升级为持续的钝痛，像是有人用锤子轻轻敲打他的头骨内侧。但他还是坚持看完了原片，礼貌地和工作人员道别。

回程的车上，小林递给他一份行程表："明天下午三点有个品牌活动，在国贸大酒店。主办方说...王一博也会出席。"

肖战猛地抬头，一阵刺痛立刻从后颈窜上来，他不得不扶住座椅："确定？"

"嗯，但李总监说了，你们要保持距离，绝对不能互动。"小林为难地说，"现在网上舆论还没完全平息，公司很紧张。"

肖战点点头，心里却像有一群蝴蝶在扑腾。即使不能说一句话，能见到真人也好过游戏里的像素形象。

当晚，头痛加剧，肖战早早躺下，却辗转难眠。他打开手机，看到王一博新发的朋友圈——一张街舞排练室的照片。角落里的矿泉水瓶上隐约反射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肖战认出那是王一博常用的保温杯。

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把戏——在公开的动态里藏一点只有对方能发现的秘密。肖战保存了照片，放大那个模糊的倒影，仿佛这样就能离他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