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娘子怎么不见你们大姐姐?
康宁(郦三娘)六娘贪玩着了风,五娘正照料着,大姐姐想起从前姐夫留下的药方,说是治风寒最好,亲自抓药去了。
这时,驶来了两辆轿子,寿华从一辆上下来,让车夫从另一辆扶起一个人。
寿华(郦大娘)他冻僵倒在半道儿叫我撞上了,快过来帮忙。
…
厢房内。
寿华(郦大娘)再倒碗姜汤来。
琼奴哎。
郦娘子拿着热毛巾擦去那个人脸上的雪,看清楚面容。
郦娘子是他啊,不救了不救了。
锦瑟(郦四娘)娘,怎么了…是他!
郦娘子将人拖了下来,他还没有醒,头一下磕到了。
锦瑟(郦四娘)哎娘…
康宁(郦三娘)娘人都还没醒,您这是干什么呀?
郦娘子不解气,脱下鞋子就往杜仰熙脸上轮了过去。
要碰到时,寿华一把拦下。
寿华(郦大娘)娘!
郦娘子你看看这无赖的脸,哎呀三娘四娘,莫不是忘了比文招婿那天。
郦娘子指向他的下巴。
郦娘子认出来了?丢出去这个冻杀了也是该当的,好不晦气。
寿华(郦大娘)娘不可,早先由他冻死也罢了,现在把人丢出去,那等不知情的,倒骂咱们狠心无良有损阴德呢。
锦瑟(郦四娘)是啊,娘。
康宁(郦三娘)娘被戏弄的是我,我都不计较了,救人一命不比你天天施粥舍银更添福报?留下他吧,快,先扶起来。
寿华康宁锦瑟三人将人扶起来,杜仰熙挣扎着睁开眼,迷迷糊糊说。
杜仰熙(大女婿)兴国寺…兴国寺还有…人。
没说完就彻底晕过去了。
锦瑟(郦四娘)他说…兴国寺?
康宁(郦三娘)他一直念着兴国寺,好像那儿有什么人?
寿华(郦大娘)想必是个赴京应试的举子,放心不下他的行装呢,依我看叫个伙计跑趟兴国寺,探清此人底细,看管好他的东西,尤其平日写的诗赋文论,不要遗失了。
琼奴大姐姐思虑周全,我这便去吩咐。
琼奴端着姜汤走进来。
郦娘子我说不准去,你们这些烂忠厚的,既知了来处马上抬回兴国寺去,我可不喂狼心的贼。
康宁(郦三娘)娘这可是位举人呢,举人、举人啊。
锦瑟(郦四娘)啊…是啊是啊娘,举人!
郦娘子一愣。
康宁(郦三娘)还不快去!
锦瑟给琼奴使着眼色,琼奴赶紧跑出去。
郦娘子问问到底婚配没有,娶妻的不救!
寿华悉心照顾着杜仰熙,锦瑟倚在门边,看着上心的大姐姐。滋滋了两声。
康宁走过来,小声和锦瑟说着话。
康宁(郦三娘)怎么了?
锦瑟(郦四娘)你看看大姐姐,真上心啊。
康宁(郦三娘)大姐姐心善,上心是自然的。
锦瑟(郦四娘)你不觉得大姐姐这个眼神很眼熟吗?
康宁看向寿华。
康宁(郦三娘)有吗?
锦瑟(郦四娘)怎么没有,像不像看前姐夫那样啊。
康宁仔细看着,一时也觉得像。
锦瑟(郦四娘)从刚刚认出他我就觉得不对劲。
康宁(郦三娘)想必是对他写的诗感兴趣吧。
锦瑟赞同的点了点头。
…
潘楼内,柴安手里拿着信纸看着,露出了一个笑容。
柴安(三女婿)终于要回来了!
这时,德庆走过来说了几句话。
柴安(三女婿)你说什么?
万能德庆:“小的奉命为杜郎君送去过冬的炭火棉衣,庙祝却说人已经搬走了。”
柴安(三女婿)搬去哪了?
万能德庆:“杜郎君的至交生了一场寒症,他为其求医问药四处奔走,不幸也病倒在路边上叫郦家人给救下了,他们还派人把他的行装连同那个重病人一道带走了,您说怎么偏偏是郦家呢。”
柴安脸色铁青。
另一边,康宁和锦瑟走进房间。
康宁(郦三娘)我去看过了,五妹妹服药后发了汗现下睡得可香呢,药渣子还留着正好煎了给那个送去,也免了请医问药,否则娘一心疼又嚷着两个一道赶走了。
寿华(郦大娘)知道了,春来你继续说。
春来两人挤在一间鸡窝大的屋舍,除了一方烂砚几管破笔数帙旧书,余下一盏油灯就搓上个三天,绝搓不出半点油星来,听庙祝说他要是哪天不支摊卖文,连肚子都填不饱呢。
琼奴天底下竟有这么穷的举人,稀奇得很,看来他说有娘子也定是假话了,这么穷怎么养活老婆。
知道内情的锦瑟和康宁一对视。
寿华(郦大娘)为筹措进京赶考的盘费,世间卖田借贷的多着呢,何况我瞧他们的藏书不乏街面上少见的手抄珍本,看来这两人身上但凡有一文钱,都捐在相国寺的书市了。
康宁(郦三娘)姐姐刚才说两个,不是一主一仆?
春来不是不是,庙祝说这两个极怪的,常换了衣裳穿,卖文摊也轮流坐。
锦瑟(郦四娘)真是奇怪。
康宁(郦三娘)原来如此,虽是穷举人赴京考试,难免要拜客会友,身边没个仆人,连人家的门房都进不去,轮流充作仆从也好撑撑场面,大姐姐这一捡可了不得,竟捡来两位举人呢。
锦瑟听出来打趣,偷偷捂嘴笑。
琼奴哎呀这两个酸书生可真好笑,亏他们想得出,哈哈哈哈哈哈。
一屋子人都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