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青铜面具

沧澜江的晨光刺破茶楼残垣，林小暖抱着萧念渐冷的尸身跪在瓦砾间。少年心口的金鳞令已褪去血色，裂纹中渗出青铜汁液，在血泊里凝成「九黎」古篆。峭壁上的新面具人袖袍翻卷，鎏金瞳孔映着江心未散的灵脉残光，指尖轻弹间，七十二具漕工浮尸突然睁眼，腐烂的喉管发出慕容霜的狂笑："好妹妹，这局棋可还精彩？"

萧墨寒的烟杆点中某具浮尸膻中穴，雷火炸出团碧磷蛊虫。虫群扑向林小暖的刹那，怀中萧念的尸身突然暴起，青铜化的五指扣住她咽喉——那鎏金咒文已爬满少年面庞，瞳孔里再无半分人气："阿娘，该落子了。"

茶楼地窖的暗河突然倒灌。林小暖被拖入水底时，瞥见司徒雷的冰雕正被蛊虫啃食，冻在冰中的《血祭录》残页随波逐流。金鳞令脱手沉向深渊，令身裂纹中突然钻出条碧鳞小蛇，蛇尾扫过之处，沉在江底的翡翠手镯残片纷纷浮起，拼合成完整的八卦罗盘。

"坎位生门在巽宫！"

慕容昭的残魂自罗盘溢出，虚影握住林小暖的手腕。八卦阵转动间，江底淤泥炸开十丈漩涡，露出埋藏百年的青铜祭坛。坛上九鼎列成九宫格，鼎中沸腾的却不是血水，而是凝固的灵脉原液——液面倒映着林小暖婴儿时的画面：慕容霜将翡翠手镯套上她腕间，金针封住眉心要穴，而襁褓角落露出半截刻着「萧」字的烟杆！

萧念的青铜利爪在此刻贯胸而过。林小暖咳着血沫抓住祭坛兽首，兽瞳突然射出青光，将二人笼罩其中。鎏金咒文在青光中如活蛇游走，竟顺着伤口反向注入萧念体内。少年突然发出非人惨叫，青铜皮肤寸寸皲裂，露出下方跳动的灵核——那灵核表面赫然嵌着慕容昭的冰晶残魂！

"霜儿，你终究算漏了血脉反噬。"慕容昭的虚影抚过灵核，冰晶纹路突然暴涨。江面浮尸齐声哀嚎，九黎图腾在青光中崩解，峭壁面具人的青铜面具应声而碎——露出的竟是萧墨寒二十年前的容颜！

茶楼残骸突然浮空。真正的萧墨寒自瓦砾中跃出，烟杆雷火缠住假身命门："偷天换日的把戏，该收场了。"假身皮囊炸裂，万千蛊虫凝成慕容霜的本相，她癫狂大笑着撞向祭坛："那就让灵脉为我的永生陪葬！"

翡翠罗盘突然嵌入祭坛凹槽。林小暖的鲜血顺着八卦纹游走，沧澜江水逆流成瀑，将慕容霜封入青铜鼎中。九鼎齐鸣的刹那，萧念的灵核迸发刺目强光，少年残存的意识在光晕中微笑："阿娘，这次换你等我......"

晨雾散尽时，江面漂满蛊虫尸骸。林小暖握着恢复原状的金鳞令，见令身新添道冰裂纹路。萧墨寒拾起假身遗留的半截烟杆，杆头雷纹竟与他手中这支严丝合缝："二十年前我亲手刻的纹路，倒成了今日破局的关键。"

对岸峭壁忽起狼烟。崭新的青铜面具悬在枯树枝头，面具内侧的鎏金咒文尚未凝固。林小暖的银针挑起片沾血的九黎帛书，残破字迹在阳光下显形：「丙辰年霜月，北疆狼主借道苗疆，十万铁骑叩天门」。江风卷着焦糊味掠过，废墟中某具药人残骸突然抽搐，腐烂的指骨在地上划出带血的箭头，直指西北方云雾缭绕的十万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