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十万大山

苗疆十万大山的瘴气吞没了月色，林小暖踩着腐叶潜行，腕间金鳞令的冰裂纹渗出青光，照见藤蔓上悬挂的青铜铃铛。铃舌刻着北疆狼头图腾，铃身却烙着药王谷的百草纹，三日前沧澜江畔带血的箭头直指此处葬魂谷。萧墨寒的烟杆挑起块人骨，骨缝里爬出的碧磷蛊虫甫一振翅，雷火弹已炸开虫群，火星引燃藤蔓后的岩壁，露出青铜浇筑的狼首浮雕——狼眼镶着的翡翠突然转动，谷底机括轰鸣，九具缠着金蚕丝的尸傀破土而出，关节处的透骨钉泛着与慕容霜操控的药人如出一辙的寒光！

金鳞令劈开某具尸傀的头颅，腐臭脑浆中滚出的青铜虎符与狼首浮雕严丝合扣。岩壁轰然中开，青铜阶蜿蜒向下，阶缝渗出的腥甜雾气里混着未凝固的血迹，血滴形状正是慕容氏暗号「危」。地窟深处的祭坛悬着七盏幽冥灯，灯油里泡着各派掌门的贴身信物，中央灯芯裹着半枚翡翠手镯——慕容昭封存水灵根的法器！银针刚触及灯盏，穹顶铁笼轰然坠下，笼中北疆武士浑身蛊虫蠕动，嘶吼出临终遗言："狼主借道九黎......"

萧墨寒的烟灰撒向祭坛，灰烬凝成卦象："离火克金，枢纽在巽位！"金鳞令插入坛角兽首的刹那，兽口喷出的毒针在空中凝成「天狼噬月阵」星图。青铜棺炸裂的声响中，跃出的身影令二人瞳孔骤缩——本应沉入沧澜江的萧念浑身覆满青铜鳞，鎏金咒文在瞳孔流转，掌心北疆狼头印泛着血光："阿娘，这局棋你下不过天道！"骨翼扫塌祭坛，幽冥灯尽数熄灭，十万只碧磷蛊虫在笛声中凝成慕容霜的虚影："念儿如今是狼主的破军星，你可舍得杀？"

金鳞令脱手飞旋，裂纹中钻出的碧鳞小蛇咬住萧念颈后狼头刺青。鎏金咒文逆流的剧痛中，少年天灵盖钻出裹着青铜虎符的百足蛊母！萧墨寒烟杆刺穿蛊母七寸，爆出的脓血凝成舆图——北疆铁骑的进军路线与苗疆地脉重合，七十二灵眼节点标着血红狼头。地窟震颤间祭坛化作齑粉，血池浮沉的数百具青铜棺刻满密文：狼主赫连屠苏竟是慕容霜与初代九黎圣主的血脉！

"丙辰年霜月，借你重铸灵脉，圣主方能重临！"慕容霜残魂自血池升起，翡翠手镯邪光暴涨。金鳞令忽被青铜锁链缠住林小暖脖颈，萧墨寒衣襟扯开，心口冰晶符与手镯共鸣："暖丫头，你我皆是局中子！"十万大山地脉暴动，狼嚎声中三千北疆铁骑冲出，赫连屠苏的青铜面具挑着某位掌门头颅，重戟寒光映出七面狼头幡——幡上金蚕丝缠住林小暖四肢，另一端竟连着萧念跳动的灵核！

慕容昭残魂自手镯溢出，虚影引着金鳞令劈开血池。青光吞没地窟的刹那，萧念抱住赫连屠苏的重戟，灵核内慕容霜的尖叫随爆炸消散。青铜面具碎裂的面容令林小暖如坠冰窟——赫连屠苏的眉眼竟与萧墨寒年轻时毫无二致！少年冰冷的尸身滑入地缝，掌心北疆密卷上的血字未干：「丙辰年霜月，九黎圣主转世为......」。十万大山升起的狼烟中，崭新的青铜铃铛悬于枯枝，铃音荡开新一轮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