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停歇后的清晨,熬过三天室外魔鬼训练的95名练习生,拖着休整两天后反而更酸痛的身体,踏入冷气十足的室内训练馆。金属大门闭合的声响混着空调嗡鸣,镜面墙与地胶散发的冷硬气息,与此前暴晒下的户外训练场形成残酷对比。闫桉的父母被林砚陪着在训练场外徘徊,二老不时透过门缝张望,眼神里满是担忧。
韩时宪的韩语指令混着尖锐哨声划破寂静,宣布转为声乐与舞蹈合训。地板震颤着强烈的鼓点,有人刚抬手就因后背拉伤闷哼出声,有人开口瞬间被撕裂般的喉痛逼得咳嗽。温铭志隔着隔音玻璃攥紧医药箱,箱内冰袋与止痛喷雾早已备好,目光扫过场内东倒西歪的身影——休息让身体卸去防备,重新绷紧的每根神经都在发出哀鸣。
训练强度丝毫未减。印尼籍练习生黛薇力竭跪地,日本练习生在旋转时撞向镜子,汗水混着泪水砸在地胶上。温铭志在场边穿梭,用韩语、英语、中文交替提醒着冰敷时间,将电解质水塞进颤抖的手中。这三周,他总是第一个到场准备热水和护具,最后一个离开检查门窗。当闫桉膝盖旧伤复发时,是他连夜找医生调配药膏;而李昊然发着高烧仍坚持训练,被他强行按在医务室休息时,还笑着说“躺平也算训练新姿势”。
暮色漫进场馆时,行李箱滚轮声在走廊回响。三名练习生相互搀扶着离开,其中一人回望亮如白昼的训练室,声音嘶哑:“身体实在撑不住了...” 而室内,更多身影仍在镜前反复打磨动作,有人互相和声练习,汗水在聚光灯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三周时光转瞬即逝。最终考核结束,95人中仅有32人成功签约,闫桉和李昊然的名字赫然在列。签约仪式结束后,闫桉的父母快步上前,闫母紧紧抱住儿子,眼眶泛红。闫父则握住温铭志的手,郑重道:“小志,多亏有你。”
接下来的三天,林砚开着租来的商务车,载着众人穿梭在首尔街头。明洞的人潮裹挟着咖啡香与化妆品店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闫母突然拉住李昊然的手腕:“昊然,听说这家 Olive Young 有款明星同款面霜,陪阿姨进去挑挑?”不等少年推辞,闫父已经笑着把两人推进旋转门。
“这套男士护肤套装不错,你试试?”闫母从货架上取下悦诗风吟火山岩系列,在李昊然面前晃了晃。少年慌忙后退半步,耳尖泛红:“阿姨,真不用!我洗脸用清水就够了!”闫父却直接把购物篮塞到他手里:“跟叔叔阿姨客气啥?你和闫桉一起熬过这些日子,就是一家人!”
行至弘大商圈,街边的地下乐队正弹唱着热烈的韩文歌。李昊然被节奏吸引,站在人群外跟着轻轻点头。闫父突然拉着他钻进一家 SPAO 专卖店,指着挂在橱窗的连帽卫衣:“这件漫威联名款,你穿上肯定帅!”李昊然涨红着脸摆手:“使不得!太贵了……”闫母已经拿起三件不同颜色的卫衣往他怀里塞:“难得来首尔,多带几件回去!”
暮色降临时,众人拐进梨泰院的美食街。李昊然举着热狗窜到温铭志面前:“小志!这家热狗夹了马苏里拉芝士,能拉出半米长的丝!”他刚咬下一口,又突然掰下一半喂给闫桉:“尝尝!比咱们偷吃宵夜那次的还绝!”温铭志看着两人打闹,想起李昊然高烧40度仍坚持训练的夜晚,也是这样硬撑着讲笑话,把焦虑都变成了玩笑。
路过江南区的 SM 娱乐大楼,玻璃幕墙倒映着首尔的晚霞。李昊然贴着窗户张望,手指不自觉地在玻璃上划出舞蹈动作。闫桉撞了撞他肩膀:“要不要进去毛遂自荐?”少年挑眉:“等我拿了新人奖,直接包下这里开庆功宴!”他突然揽住温铭志的脖子,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小志必须坐主桌,我要第一个敬你酒。”
夜幕完全降临时,众人坐在汝矣岛的汉江游轮餐厅里。烤韩牛的香气混着米酒的醇香,李昊然突然端起果汁杯,郑重看向闫桉父母:“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在韩国会盯着闫桉,他要是敢熬夜加练,我就把他手机藏起来!”闫母红着眼眶给他夹了块参鸡汤里的糯米鸡:“也要照顾好自己,别总吃便利店饭团。”
温铭志默默往李昊然碗里添了勺鲍鱼粥,却被少年用筷子拦住。李昊然举着杯子,声音难得正经:“谢谢...谢谢你们把我当家人。”玻璃杯相撞的清脆声响里,窗外的汉江大桥亮起璀璨灯火,游船劈开江面,将少年们的倒影碎成万千星光,随波流向未知却充满希望的远方。
作者(ฅ´ω`ฅ)已阅留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