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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永不回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来公司,这在我的意料之中,巡演结束了,肯定要好好休息,但是我却忍不住想他。

“在干嘛?”

我给他发的微信消息久久得不到回复。如果我知道他家的住址的话,我真想去他家找他。

“睡觉。”

他终于回复了。

“周末我休息,来我家好不好?”

他迟迟不回复。

“来吧来吧,你最近也没有通告,来我家。”

“给你做好吃的,你就不用天天吃外卖。”

“嗯”

太好了。

我在家里忙来忙去做好饭等他来,当我听到有车听到我家门前,我就马上出来迎接。

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圆滚滚的,里面还套着件卫衣,头上戴着卫衣的帽子,捂得很严实,从车上下来,我连忙跑过去,一下搂住他。

“你终于来了,快进去。”

我关上门,就转过身抱住他。

“冷不冷啊?”

“没事。”

“你想我没?”

他把头偏向一边,执拗地说:“没有。”

“可我很想你呢。”

我把头凑到他的卫衣帽子里,与他面对面。

然后凑上前亲他,他偏头躲开,我就钻到他的领口亲脖子。

虽然隔着羽绒服,手触不到实处,但这样抱着心爱的软绵绵的团子的感觉却非常好,可能是因为长达五天没见了,我觉得怎样都抱不够。屋里温度很高,我们这样抱着,直到他觉得热了才松开。

待他坐下后,我把我一下午的成果一一端上桌,他表情虽没有太大波澜,眼睛却是追随着一道道菜,我不由得笑了。

他吃的应该很开心,每样菜都夹很多,吃了两碗米饭,他说吃完了后,我就加快速度,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几盘菜哗哗进嘴里。

我这边正吃着,就听到在对面的轻笑声。

“你为什么每次都是……吃这么多……”

他边说边无奈地笑。

应该是觉得我吃的有点急,吃相不太好,但我是想快点吃完,我怕他等得不耐烦。

“我怕浪费。”

他挥挥手,继续憋不住笑。

“知道了,你继续。”

我再次低下头猛吃。

我们的夜晚活动并不丰富,有时在家里一起看电影,或者等天黑了出去走一走。他是一个宅男,平时大多时间都待在家里,一部分原因是公众人物,怕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另一部分原因是他不喜欢和别人交谈,即使是公司的同事,共事多年也没几个人能和他搭上话,即使是对我,他也能少说则少说,能不说则不说。

“等天黑了要不要出去玩。”

他坐在沙发上,我靠过去问他。

“不想出去。”

我很想出去,因为我很喜欢和他在阴影里亲吻的感觉,不过他不想,我也不勉强。

“你这几天都在干嘛呀?”

“睡觉。”

“嗯嗯,巡演那么累,休息休息也是应该的。”

然后就无话可说了。

我给他调了个电视频道。让他先看电视,我去洗澡了。不知道他在家的时候都干什么消磨时间,看样子在我家,他是真的觉得没事可做。

我洗完了换他去洗,回来在沙发上,我联系订购了一架钢琴。

如果因为我这里没有他喜欢的东西,而让他每次都不情不愿地过来的话,那我也不会因为能见到他而开心。

浴室中的水停了,见他裹着浴袍,擦着头发出来,我连忙喊他过来。抱他坐在自己腿上,闻他身上的味道。

“好香好软。”

我忍不住手伸进他的浴袍,扶着他的脸猛亲。

他挣扎着推开我。

“李嘉凛,头发还没干。”

我从他香香的脖子里抬起头,看到他半干的头发,抱他去擦头。

吹风机呼呼地发出温热的气流,我小心地吹着他的发尾,看着镜子里他的绷着的小脸,怎么看怎么喜欢。

“好了,吹干了。”

他转过身来,冷漠地看着我。

“我是说你的头发。你是不是根本没擦,这么久了还在滴水。”

是啊,我太着急买钢琴了,头发只胡乱擦了一下,刚刚我还顶着滴水的头发往他脸上蹭。

他看着我,表情无语,然后站起来,绕到我身后。

“坐下,我给你吹。”

我受宠若惊。“好!”

刚刚给他吹的时候,他是背对着我,而现在我则是面对着他。我坐在椅子上,脑袋刚到他的胸脯,随着他细细吹着头发,我倾身上前,环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肚子上。

“好开心,好喜欢你。”

吹风机的声音淹没了我的声音,我也庆幸没有被他听到。

我们之间有些浪漫过敏,不是我,是他,他好像总是对情爱这样的事嗤之以鼻,我每次说喜欢他都会表现得厌烦。

其实我是不执着于与他在一起非要干点什么的,我觉得跟他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干也很开心,但是我觉得他不这样想,我怕他在我家无聊,然后愈加不想来我家,所以我越来越觉得买一架钢琴是个很好的主意。

吹风机一停下,我就起身亲上他,椅子都被我踢到一边。

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虽然他总是对我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但至少不会拒绝我的拥抱和亲吻。

但再进一步的动作我们就没有做了。我们彼此都很有分寸,一方面是从来没试过,对那方面的事多少有些膈应,另一方面,我是真怕做了之后会惹他生气。

所以,即使我都摸了他全身,身体火热了,也还是松开了他,自己在一边憋着。

第二天早上,我都醒了好一会儿了,他还在我怀里沉沉睡着,我不忍心叫醒他,直到看到他睫毛轻轻颤了一下,才伸手晃晃他。

“醒了没有啊?”

他不回答,把脸闷在我怀里摇摇头。

他好像一直有赖床的习惯,即使醒了也不愿起床。

“再躺一会儿吧,我先出去做饭。”

他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又睡过去了,“嗯。”

终于回答了,声音软软的,说话速度慢慢的,像小猫从喉咙里发出的呼噜声。我又把他往我怀里紧了紧,哄孩子般拍拍后脑勺,在额头上吻了一下,才轻手轻脚离开。

没想到,我前脚走进厨房没一会儿,就听到一串电话铃声,在安静的清晨尤为响亮。我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冲到卧室,心里祈祷不要把他吵醒,却看到他从床上坐起来,神色变得凝重,手里拿着我的手机,正在接听我的电话。

“陈屿……”我伸出手想要拿过我的手机,却被他眼里的冷漠打退了。

我是不介意他接我的电话的,我只是不知道什么人来的电话能让他这副表情。

很快,那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李先生,您订购的钢琴有几个信息需要与您核实,由于东西贵重,所以直接打了电话给您。”

原来是钢琴公司,那他难道不该高兴吗?

“我订购了一架钢琴是吗?”陈屿的声音响起。

“是的。”

陈屿看着我。

“我不要了,退了吧。”

我感到很疑惑,用口型问他为什么,他不理会。

那边通话还在继续。

“对,退款到原账户就好,对,李嘉凛。”

电话挂断,我还在这边愣愣看着他。

“你买钢琴干什么?”质问的话语响在我耳边。

“你喜欢,我想买来放在家里,这样你就不会无聊。”

“我又不是没有,你给我买做什么?”

“我退了,不用再买,我不需要。”

说完,他起来,绕过我走出卧室了。

我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本来还以为他收到能开心,想着给他个惊喜。

钢琴虽然很贵重,但是我之前送过他的没用的奢侈品也很多,他也不是忸怩的人,都一一收下。怎么这次送他一个有用的东西,他偏偏不乐意了。

还是说,觉得我一个不懂音乐的人买架钢琴摆在家里,是浪费资源?

我想不通,也不想再想了,走出门时,他刚好从浴室出来。

“我那里还有事,不用做我的早餐了,我得先走。”

“陈屿……”我出声挽留。

“一架钢琴而已,至于吗?我不是给你买,我自己买来给自己也不行?”

他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我。

“你懂音乐?对音乐感兴趣?”

我最多算是对“陈屿的音乐”感兴趣,但是要说对音乐感兴趣,真的算不上。

他打开门,一只手扶着门边,转过身来,扔下最后一句话。

“你当然可以买钢琴,但是如果你放一架钢琴在你家的话,我以后都不会再来。”

他说完出门走了,我发现他的司机已经等在了楼下,他应该是一出卧室门就联系了司机来接他。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我稍微有一点惹到他,他就几天不理我,即使我们前几分钟还耳鬓厮磨,他也会不留情面直接离开。今天早上是我来不及为他做早餐,倘若我已经把早餐做好了摆到他面前,他也不会留下来吃过再走,不会觉得我辛苦做的饭,不吃的话会伤我心,他丝毫不顾及我为他的付出。

他的生气的点我也捕捉不到,但是我也不会去问,问了他也不说,还会更招他烦。

他对我这样的态度我都习惯了,感觉我们之间的交往中,我总是见不到就想他,想接近他,想黏着他,而他更多的是对我避之不及。

尽管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好避的,我喜欢他,对他好,我又没有伤害他,还事事顺他的意。

我独自站在玄关处,像一个孤寡老人。本以为周六周日都能和他待在一起,结果现在只待了一个晚上他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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