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听不见了,能有什么大事,竟然能想到自杀,还骗我。
到陈屿出院的那一天,我早早到了病房。
他还在睡着,呼吸还算平稳,看来越是生病,反而睡得越好了。
静静看了他一会儿,我抬起他的胳膊,塞进被子里。
将他住院这几天配置的日用品,衣物,药物全都打包好,装进带过来的一个小箱子里,又将箱子里带来的衣物拿出来。
整理完这些后,他也醒了,早餐也送了过来。
“你做什么?”
我边喂他喝粥边回答:
“来接你出院。”
嘴巴远离碗沿,他瞪着我。
“怎么?你是想自己一个人出院?”
他不说话了,安静地喝粥。
一碗粥只喝了三分之一就说喝不下。
我把碗往他面前递了递,说:“再喝点,待会儿路上少说两个小时的车程,再饿了会难受。”
他捕捉到我话里的关键信息,问我:“去哪儿?”
我:“江市的家。”
陈屿:“我不是说过不去?”
我端着碗的手一顿,看着他说:“我不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但是你跟我在一起,总不会出错。”
他睁大了一下眼睛,看起来十分不爽,但他现在的状况不足以支撑他发出中气十足的声音。
“你不能……”
我打断他的话。
“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我没什么可不能的。”
舀起一勺米粥,放到他唇边。
陈屿:“我不想去。”
放下勺子,落入碗里发出吧嗒一声,我淡漠着看他。
我:“实在不想去,你就当你那天已经死了,反正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不如就跟我走。”
我的话很难听,但不无道理。
他只是瞪着我,没有太大的反应,我觉得应该是对此意见不大。
结果他下一句就说,
“我一直在想,自己还不如死在那天。但是李嘉凛,你救我是我要求的吗?我逼你救我了吗?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救了我我就该对你言听计从?”
没有人知道在听到这句话时我心中的绝望,只是一个听力问题能够给他这么大的打击吗?能让他执意寻死。
在他心里音乐是全部,我根本都算不上什么。
可是他死了我怎么办?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吧。
我愣在那里,嘴唇颤抖着,眼睛都发热,好一会儿才说出话。
“我不许你死,就要你活着。”
说完放下碗,径直走出病房,而后再也控制不住,去到楼梯间偷偷抹眼泪。
等我再进入病房时,早餐还是原封不动地在桌子上,而他埋在被子里避不见人。
我走过去轻轻扯下他的被子,露出一片小小的额头,然后隔着被子将身体覆上他的身体,吻了吻他的额头。
“你走开。”
他没怎么用力,我很轻易就扒开他攥着被子的手,扯下被子,吻他的唇。
我尽量轻柔地吻他,嘴唇轻轻缀在他的唇上,吻到深处,最多也只探入一点舌尖。
亲了一会儿边分开了,我将头歪在他的脖颈处,静静亲他的脸。
很快,嘴边泛起一股湿意,他无声地哭了。
轻轻扭过他的脸,我抱着他的头,吻他的鼻尖。
我:“别哭,跟我走就跟我走,我会对你好的。”
擦干眼泪,扶他起床,脱去病号服,换上我新带来的早已捂热了的衣服,再穿一层厚厚的外套,戴一顶厚帽子,穿上棉鞋,这才算大功告成。
一只手拖着行李箱,一只手揽着他亲一口,我笑着说。
“走吧,外边可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