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达约定的咖啡馆,环视一周,很快在靠窗的位置看到了他。
他把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另只手放在桌子上,手指屈起一下一下敲着桌面,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用力拖开他对面的椅子,哐当一声放下,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
“你是不是在陈屿家安了监控,时刻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见我这么问,竟然丝毫不例外,甚至还调笑着冲我挑了挑眉,开口的语气也是漫不经心。
“对啊。”
我腾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与地面之间碰撞出不小的摩擦声,抓着他的衣领一把把人从椅子上拽起:
“你还是不是人?”
我的行为引起周围一片的躁动,服务员紧忙过来调和,我不想引起麻烦,把他摔回椅子上,压着气继续听他说。
“谁让他从前那么信任我,对我根本不设防。”
竟然还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这种人……真是让别人恨得牙痒。
“你不配和他做朋友。”
“这话用不着你说。”
“不知悔改,恬不知耻!”
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去照他脸上就是一拳。
接着是第二拳,第三拳,很快被周围的人拉开。
那几拳都打在他肚子上,他痛苦地弯下腰倒在地上,面目狰狞。
“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你该死!”
面对我的怒吼和斥责,他忽而轻声笑起来。
可能一笑就牵动肚子上的伤口,他要笑不笑地,表情特别难看。
“李总。你好大的本事,律师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不仅让我赔偿,还想试试力让我坐牢。”
我的律师动作挺快的,看来林立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捂着肚子慢慢站了起来。
“说实在的,我猜到你今天约我是想干什么,但是我还是来了。”
他略显张狂地咧开嘴,那表情莫名有些让人感到害怕。
“我可不是上赶着来挨揍的,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他停顿一下,又一个字一个字地接上:
“是很,重,要,的,事。”
我抿了抿唇,暗自咽了口唾液,直觉他接下来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林立:“你知道陈屿的耳朵为什么听不见了吗?”
我整个人身上被汗浸湿,眼睛摒弃所有外物,死死盯着他的嘴巴,感受着我头上摇摇欲坠的铡刀时刻落下。
我摇了摇头:
“他说是用耳过度。”
听到我的回答,他仰起头哈哈哈笑起来:
“我就知道他不会完全告诉你。”
笑完,他直起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我。
“你要不要看看你这个表情,你害怕的样子都让我不忍心告诉你真相了。”
我不说话,任由他继续疯癫。
其实是身体有些麻木,神经有些呆滞了。
林立:“可我马上就要坐牢了,拜你的律师所赐,等我出来,你的陈屿都不在了。”
“我再不说点什么,也太没意思了。”
我整个身体如坠冰窟,冷意从脚底直窜到头顶。我用力瞪着他,甚至要将他的脸瞪出窟窿。
“你说什么?”开口时,声音已经哑的不像话。
我等待着头顶的铡刀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