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总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在能看得清的时候，趁我不在自己尝试着站起来，无一不以失败告终。
我从外面回来，看到他撑着椅子的靠手，两只手臂青筋暴起，指尖用力到发白，咬紧牙关，挣扎着想要从椅子里站起来。
我的心都要碎了。
就这样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着，我没有贸然上前去。
直到他两只手使力不稳，椅子歪倒，连带他狠狠摔在地上。
我这才连忙跑过去。
没有抱他起来，因为我自己也浑身没有了力气。
同时，我没有故作轻松地安慰他，没有检查他身上的磕碰，没有抬手擦去他脸上的眼泪。
因为在这样的时候，对于面对着生离死别的我们之间，那些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是抱着他哭。
“陈屿，我求你。为我停留。”
不要离我而去……我太害怕那一天的到来……
我抱他到沙发上。
他横着倚在沙发靠手上，我趴在他身上，手臂环过他的腰，将脸埋进他胸口。
我感受着他的体温，仔细听他清浅的呼吸，闻他身上的气味。
他轻轻抬手抚摸我的头发。
原本一点点揉搓着他腰间的手，慢慢停住。
我从他的胸口上稍微撑起上身，在自己的脸与他的衣物之间流出一丝缝隙用以呼吸。
然后定在了那里。
不知不觉间，在我头上摩挲着的手也停了下来。
外面是滴滴答答的雨声，房间里是莫名的静默。
这一刻，这些天来内心里压抑着的情绪席卷而来，我们都心知肚明的那件事像一座大山，彼此装傻不提及还好，一旦想起来，就压抑得人喘不过气。
鼻子发酸，视野很快变得模糊，我僵硬着身体，任凭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他的胸口。
那一小片地方很快被浸湿。
我抬起头，于一片朦胧中看他的脸，开口声音沙哑。
“陈屿，我是做错了什么吗？”
“你要……这样对我。”
我感到无尽的绝望和委屈，面前的人正在一点一点地离我而去，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太残忍了，这样真的太残忍了，感受着他的身体一天一天变差，感受着他时间的沙漏一点一点流尽，就在我的眼前。
我再也忍不住，我无法再劝自己当做无事发生，无法把每一天当做平常的一天去过，我无法再陪他演戏。
“李嘉凛，我想死了。”
我用力摇着头，“不可以……我不许……”
“对你对我，都是解脱。”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就是不允许，我不许你死，你不能死。
我什么都顾不得，直起身体跪在沙发上，捧着他的脸一通大哭。
明明知道那一天终究会到来，但我还是无法接受，更没有勇气选择提前结束。我用力抱紧怀中的人，试图留住他的体温。
“我就要你活着，就要你在我面前，我就要每天晚上抱着你睡觉，就要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你……”
这样说着，我自己都哽咽地没法继续。
这些平常的事，今天或许能发生，明天或许能发生，但是还能这样几天呢？一个星期？或是一个月，他还会在我身边吗？
我哭着用力地吻他，用力到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拆吃入腹。
“我真的受不了这样……陈屿……我要说多少遍我爱你……我要怎样才能挽回……这些事能不能只是一场梦……我求求你了，回来我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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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劳资心疼李嘉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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