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WTT临时会议中心的玻璃幕墙外，暴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天空撕成碎片。

樊振东眼睛微垂，指节抵着会议室冰凉的桌面，目光死死锁住投影幕布上那份尿检报告。报告右上角的国际乒联徽标在冷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寒意，而右下角"刘国梁"三个字的签名，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樊振东挑了挑眉，轻轻读出声，“刘国梁…”

"根据世界反兴奋剂机构的最新标准，"索林主席的声音从椭圆形会议桌的另一端传来，"樊先生的睾酮/表睾酮比值达到了14:1，远超规定的4:1阈值。"

樊振东猛地站起身，还没来得及换的运动服擦过桌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北京训练基地，刘国梁亲自指导他调整训练计划时说的话："小胖，你的身体状态已经接近巅峰，要注意控制强度。"他想起自己在跟教练组争取世界杯比赛名额时，刘国梁毫不犹豫的那句：“世界杯，你去。”

那时的他不会想到，这句话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

"你们在样本里加了什么？"樊振东的声音像绷紧的钢丝，又带着一种无所畏惧的松弛感，"2023年德班世乒赛，我的饮用水被检测出利尿剂，现在又来这一套？"

法务总监重重合上文件夹："樊先生，国际乒联的检测流程是绝对公正的。"

"公正？"樊振东冷笑一声，掏出手机调出2025年4月的内部邮件截图，"可是这封邮件显示，你们提前三天修改了检测标准，而我的样本是在新标准实施后送检的。"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索林的脸色瞬间铁青，他看向坐在长桌尽头的刘国梁，却发现对方此刻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

【酒店】

苏然蜷缩在沙发里，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出她苍白的脸。

微博热搜榜前十条中有七条与樊振东有关：

樊振东兴奋剂实锤、#国乒药丸#、#WTT黑幕#、樊振东胜之不武#、#世界杯争议#……

她颤抖着点开某体育博主的直播，画面里一位自称"业内人士"的专家正在义愤填膺地分析尿检报告。

苏然猛地关掉直播，却看见微信弹出数百条未读消息。粉丝群里有人转发了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中樊振东在训练基地与刘国梁激烈争吵，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樊振东推搡的动作被无限放大。

"卖国贼！"

"滚出国家队！"

【深圳WTT临时会议中心】

会议结束了，国际乒联模糊的回应了樊振东的质疑，表示会调查这些事，尿检结果暂且存疑。

国际乒联总部的地下车库，刘国梁的黑色轿车被暴雨笼罩。刘国梁坐在驾驶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上的车标。车载广播里正在播放樊振东世界杯事件的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这位曾经的国乒领军人物，如今深陷兴奋剂丑闻，而他的恩师刘国梁主席，似乎也无法为他说情……"

“刘指导，我能跟您谈谈吗？”樊振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地下车库。

刘国梁盯着樊振东看了一会儿，“好。”

樊振东随意的坐进副驾驶，两个人就这么在昏暗的地下车库坐着。

樊振东沉默了一会儿，轻笑着说，“你真的是很成功的商人啊，刘主席。”

刘国梁沉默了两秒，轻声说："小胖儿，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你告诉我是哪样？"樊振东的声音突然提高，"你明明知道尿检的样本被篡改，为什么不站出来澄清？！"

刘国梁闭上眼睛，好像想起了1999年那个让他坠入深渊的尿检结果，想起被禁赛的三个月里，他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只为不让队友看出他的崩溃。

"樊振东，"刘国梁的声音沙哑，"有时候，真相并不重要。"

樊振东没说话，刘国梁自顾自的接过话，自嘲的说，“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刘指导，真正的恶龙从来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心中那团永远无法熄灭的权力欲火。”

本来已经打好对话草稿的樊振东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懒得跟刘国梁白活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刘国梁已经不是中国队那个刘指导了。

【次日国际乒联新闻发布厅】

樊振东和苏然此刻正站在入口处。

镁光灯织成的光网中，樊振东将一沓文件拍在桌上："这是我委托第三方机构做的检测报告，显示我的睾酮/表睾酮比值为3.2:1，完全符合国际标准。"

台下一片哗然。索林猛地站起身："你你你第三方机构无效！"似乎有点恼羞成怒。

苏然举起手机，"这里有WTT内部系统的操作日志，显示有人在5月26日凌晨篡改了检测数据。"

刘国梁坐在贵宾席上，看着这一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2025年4月的那个深夜，当他在WTT系统后台输入指令时，屏幕上的进度条每前进1%，他的心就下沉一分。他知道这是在玩火，但他更清楚，只有让樊振东陷入丑闻，才能彻底巩固自己在国际乒联的地位。

"刘主席，"樊振东突然看向贵宾席，"你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刘国梁站起身，西装笔挺，笑容得体："我相信国际乒联会给出公正的调查结果。"

刘国梁的笑容有点僵。他没想到苏然会查到这一步，更没想到樊振东会选择鱼死网破。他看向台下的记者，发现所有人的镜头都对准了他，像无数把锋利的手术刀，要剖开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樊振东正要继续说话，他的指尖刚触碰到证据材料，眼前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