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立刻接过信，拆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妹妹，京中之事已略知一二，哥哥在军营查到，青牛村屠村前一月，有一支禁军曾秘密前往附近，带队之人是皇后的亲信，但你只用在京城好好生活，这些事情都交给哥哥来办即可’
沈娇娇握紧信纸，眼眶一热——有了哥哥的证据，再加上皇后手中的碎玉，她终于有了扳倒皇后的筹码。
她将信烧毁，看着灰烬随风飘散，轻声道：
“皇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烧毁的信纸灰烬被风卷着飘出窗，落在未化的残雪上，像撒了把碎墨。
沈娇娇攥着半块碎玉转身，指尖的凉意让她彻底冷静——光有禁军线索和碎玉还不够，皇后在宫中经营多年，没有确凿的人证物证，贸然发难只会打草惊蛇。
第二日清晨，她借着商议婚礼细节的由头去了慈宁宫，太后正对着一堆绣样皱眉，见她进来便招手，
“阿瑶来得正好，你看这东宫床幔用孔雀蓝还是石青色？”
沈娇娇接过绣样，顺势坐在太后身边，状似无意提起，
“母后，昨日我去坤宁宫请安，见皇后娘娘对着个锦盒出神，里面的玉看着很特别，倒让我想起小时候家里也有块类似的，可惜后来丢了。”
太后绣针一顿，抬眼看向她，
“皇后的玉？哀家倒没见过。不过她娘家早年确实藏过些好玉，只是后来大多进了宫。”
沈娇娇心里一动，又轻声道：
“许是我看错了。”
“你要是想要那块玉，哀家替你找皇后要过来。”
沈娇娇看太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表情，便知道她肯定也不知道那块玉的事情。
“不用了，谢谢母后，儿臣就是突然想起来了，才问一句。”
从慈宁宫回到偏殿，沈娇娇立刻让宫女取来信纸和笔墨。
烛火跳动间，她握着笔却迟迟未落——该怎么跟哥哥说进宫的事，才能既不让他过度担心，又能说清眼下的处境？
笔尖在纸上顿了许久，她终于落下字：
‘哥，见字如面。先前未提进宫之事，是怕你在军营分心，如今不得不说——我已被太后收为义女，且蒙皇上赐婚，即将嫁与太子。’
写到“赐婚”二字，她指尖微顿，又接着写：
‘你莫急，此非我本意，实为查案方便。皇后手中有半块碎玉，与我这块恰好相合，想来便是青牛村案的关键。你查到的禁军线索至关重要，若能找到李忠当年的行动记录，或是见过禁军行踪的证人，便是扳倒皇后的铁证。’
她停顿片刻，想起哥哥信里“凡事交给我”的叮嘱，又添了一句：
‘哥，我在宫中一切安好，太后待我亲厚，你无需挂念。只是此事凶险，你在军营查探时务必小心，切勿暴露行踪。待真相大白，我自会去找你，当面细说所有。’
写完，她反复读了两遍，确认没有遗漏也没有过分牵动人心的词句，才折好信纸塞进信封，在封面郑重写下“沈砚亲启”。
叫来心腹宫女，仔细吩咐：
“务必亲手将信交到驿站，路上不可让任何人碰这信封，回来后立刻向我回话。”
宫女应声离去，沈娇娇走到窗边，望着暮色中渐暗的宫墙。
寒风裹着细雪粒子打在窗纸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沈娇娇望着远处坤宁宫方向亮着的宫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那半块碎玉——皇后此刻或许还在灯下盘算，却不知她的每一步，都已被悄悄纳入棋局。
正出神时，殿外传来轻叩声，是负责东宫洒扫的小太监，
“小公主，太子殿下派人送来了暖炉，说是夜里天寒，让您好生暖着。”
沈娇娇回过神，应了声“进来”。
小太监捧着铜制暖炉进来，炉身刻着缠枝莲纹，触手温热。
她看着暖炉，忽然想起赵珩近日的举动——送点心、递手炉，话里话外的期待藏都藏不住。可这份心意，她终究只能辜负。
待小太监退下，她将暖炉放在桌角，目光又落回那封刚送走的信上。哥哥收到信后，会不会急着来京？
她指尖微微收紧，随即又松开——沈砚向来沉稳，定会明白她的用意，不会贸然行动。
夜色渐浓，偏殿的烛火被风晃得微微摇曳。
沈娇娇走到桌前，指尖刚触到暖炉的温度，殿外忽然传来心腹宫女压低的声音，
“娘娘，属下回来了。”
她立刻起身开门，宫女闪身进来，脸色带着几分凝重，
“信已交到驿站主事手中，他承诺明日一早就发往军营。只是属下回来时，见坤宁宫的侍卫在驿站附近徘徊，似乎在查探往来信件。”
沈娇娇心头一沉——皇后果然开始警觉了。她攥紧袖中碎玉，沉声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歇息，往后行事更要谨慎，切莫让人盯上。”
宫女应声退下后，她走到窗边，望着坤宁宫方向的灯火，眉头紧锁。
若皇后查到驿站的信，定会猜到是她所寄，说不定会对沈砚下手。
以后怕是不能再把信交给驿站了，只能另辟一条送信的道路。
“还有谁可以帮忙呢？”
沈娇娇低语，她不断在脑海中思索着自己的人脉。
“小公主，二皇子来了，要让他进来吗？”
沈娇娇顿时感觉到柳暗花明，二皇子赵瑜不是正好的新道路吗？
“快请二皇子进来。”
赵瑜推门进来时，肩头还沾着些未化的雪粒。他见沈娇娇站在烛火旁，神色带着几分急切，便先开口道：
“刚从母妃宫里过来，听说你这边灯还亮着，想着过来看看。”
沈娇娇上前一步，没绕弯子，直接将心中顾虑道出，
“瑜哥哥，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她把驿站附近有坤宁宫侍卫巡查、怕信件被截查的事简要说了，末了补充，
“如今只有你能帮我把消息安全送到哥哥手上，往后若有给沈砚的信，能不能劳烦你通过王府的私驿转交？”
赵瑜闻言，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
“这有何难？你放心，王府私驿从不走宫中眼线，定能把信安全送到沈将军手里。只是你在宫中行事，更要多加小心——皇后既已盯着驿站，说不定也在暗中留意你的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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