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逃亡

又走了一会儿，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沈娇娇扶着沈砚快步走过去，推开暗门，外面正是西郊的破庙——庙宇破旧，屋顶漏着光，墙角长满了杂草，和她之前担心的“陷阱”场景截然不同。

庙外站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子，见他们出来，立刻迎上来，躬身道:

“公子，小姐，属下已备好马车，就在山下。”

沈娇娇刚要说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还有人在喊：

“快！他们往西郊这边跑了！皇后娘娘有令，抓到沈砚者，重重有赏！”

“不好，皇后的人追来了！”

沈娇娇脸色一变，扶着沈砚往山下走，

“快，我们上车！”

男子立刻引着他们往山下跑，刚到山脚，就看到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停在路边。

几人刚钻进马车，男子就挥鞭赶马，马车立刻朝着城外的方向驶去，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轱辘轱辘”的声响，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像催命符一样，紧紧追着他们。

沈娇娇掀开车帘一角，看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心头一紧——他们能顺利逃出皇后的追捕吗？而留在瑜王府的赵瑜，又能不能应付皇后的刁难？还有宫里的赵珩，若是知道她和哥哥逃了，会是什么反应？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打转，沈娇娇握紧了掌心的玉佩，指尖传来玉的凉意，让她渐渐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只有先逃出京城，才能有后续的计划。

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颠簸，沈砚靠在车壁上，脸色愈发苍白，缠着白布的胳膊又渗出些血来，染红了衣襟一角。

沈娇娇见状，忙从怀中掏出干净的帕子，小心翼翼地替他按住伤口，指尖都在发颤。

“别乱动，再忍忍，出了这山道，追兵就难跟上了。”

她轻声安抚，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上，耳边的马蹄声依旧刺耳，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追上。

驾车的男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危机，猛地扬鞭，马嘶声划破长空，马车速度又快了几分，车厢里的器物被晃得“哐当”作响。

沈娇娇紧紧扶着沈砚，防止他被颠簸到伤口，掌心的玉佩被攥得发烫，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底气。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箭矢破空的声响，“咻”的一声钉在马车车厢上，木屑飞溅。

沈娇娇心头一缩，忙放下车帘，将沈砚往车厢内侧护了护，

“小心！他们放箭了！”

沈砚皱着眉，强撑着坐直身体，从怀中摸出一把短刀——那是他防身用的，此刻却成了唯一能对抗追兵的武器。

“别怕，这马车的车厢是加固过的，普通箭矢穿不透。”

他低声道，目光却紧紧盯着车门，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又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忽然出现了一条岔路，一条通往城外的官道，一条则通往更深的山林。

驾车的男子回头喊道：

“公子，小姐！走官道快，但容易被追上；走山林能躲追兵，就是路难走，马车可能过不去！”

沈娇娇看向沈砚，眼神里带着询问。

沈砚咬了咬牙，忍着胳膊的剧痛道:

“走山林！只要能甩掉追兵，路难走不算什么！”

男子立刻调转马头，马车朝着山林的方向冲去。

刚进山林，路面就变得凹凸不平，马车颠簸得愈发厉害，沈娇娇几乎要扶不住沈砚，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尽量减轻他的颠簸之苦。

身后的马蹄声渐渐弱了些，却依旧没有消失——追兵显然也跟了进来，只是山林里树木茂密，他们的速度慢了下来。

沈娇娇松了口气，刚要说话，马车突然猛地一震，车轮似乎卡在了石头缝里，停下不动了。

“糟了！车轮卡主了！”

男子急得满头大汗，下车去推马车，可马车太重，任凭他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追兵的呼喊：

“他们的马车卡住了！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沈娇娇脸色骤变，扶着沈砚下车，

“哥哥，我们弃车走！马车走不了，再留在这就是等死！”

沈砚点头，任由沈娇娇扶着，踉跄着往山林深处走。

驾车的男子见状，立刻从马车上取下一个包裹——里面装着干粮和水，递给沈娇娇，

“小姐，拿着这个！属下在这里挡着他们，你们快往前面的山洞跑，那山洞里有暗道，能通到山外！”

“不行！你一个人挡不住他们！”

沈娇娇摇头——这男子是哥哥的旧部，若是因为护着他们丢了性命，她心里过意不去。

“小姐，别犹豫了！属下的命是公子救的，现在能为公子和小姐做事，是属下的荣幸！”

男子说着，从腰间拔出长剑，挡在他们身前，

“你们快走吧！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沈砚看着男子坚定的眼神，知道此刻不是推脱的时候，拉着沈娇娇的手腕就往山林深处跑，

“娇娇，走！”

沈娇娇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任由沈砚拉着，快步往前面跑。

身后传来男子的惨叫声和刀剑碰撞的声音，每一声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她知道，那男子为了护着他们，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跑了不知多久，沈娇娇的腿都软了，沈砚的脸色也白得像纸，伤口的疼痛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就在这时，沈砚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山洞，

“娇娇，前面……前面就是山洞！我们进去！”

沈娇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扶着沈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进了山洞里。

刚进山洞，身后的追兵就追了过来，有人喊道：

“他们进山洞了！快进去搜！”

沈娇娇心头一紧，扶着沈砚往山洞深处走。山洞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能靠着手脚摸索着前进。

走了没几步，沈砚突然停住脚步，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似乎在找什么。

“哥哥，你在找什么？”

沈娇娇低声问。

“暗道的开关……当年我和娘来过这里，娘说过，这山洞里有个暗道……”

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手指在墙壁上不停摸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