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将暮,雪乱舞。
赫连戈玄衣劲装驰骋马上,“咻——”的一声,利剑疾出。
只见那雪狐前蹄一软,发出最后的悲鸣。至此,这一片雪白的琉璃世界,又增添了一点血色。
“戈,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风雪如利刃,很快便吞没了阿木的声音。赫连戈坐在马背上,将猎得的雪狐挂在马背上,又用手艰难的比了一个“好”。
随后,她便抓紧缰绳,俯身向前,鞭哨擦过地面,抬手间,在马背上留下清脆的响声。
赫连戈和阿木并驾齐驱,向部落营地驰去。雪下的越来越大,埋没了他们刚刚踏过留下的蹄印。马儿又与风雪相对而行,柔和的雪花也在风的推动下变成了来自天空的冰凌,刮的马儿阵阵嘶鸣。赫连戈双眼突然吹进了一片雪花,其迅速融化,糊住她的双眼,拽着缰绳的手不自觉收紧,马向前的速度越来越快。
夜色渐浓,而前方不远处,正有一行人提着灯缓慢向前行走。
他们也听见了急促的马蹄声,回头看去,其中领头提灯的人还向前迈了一步,想要看看层层交叠的风雪之下策马而来的人到底是谁?
赫连戈向左猛偏,右腿夹紧马身,试图避开前方行人,却因用力过猛,身子一歪,从马背上摔落。
幸好雪地松软,她并未受伤。
阿木目睹她摔落在地,他心急如焚,刚想跳下马去。可那失控的马依旧如发了疯一般往前猛冲,当务之急,必须得先追上它再说。他毫不犹豫的狠狠一夹马腹,马匹嘶鸣着瞬间提速,向前追去,短短片刻,便与那失控的马并肩而行。
阿木轻抚着马身让他先停下来,自己飞身一跃,跳上那匹失控的马拽住缰绳,叫它停住。
赫连戈从一阵天旋地转中睁开眼睛,一转头便见着一女子提着灯在脸上照着,刺眼的很。
“什么人?!”赫连戈挣扎着起身,后退几步抽出短刀,一双狭长的眼眸深邃而锐利,警惕的看着。
“姑娘别误会!我们不是贼人。”说着,让身后的人都掀起袖口,又撩起衣角,展示并无武器藏于身上。“你瞧。”
赫连戈,微微皱眉,眼中的怀疑并未完全消散。“哼……冰天雪地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都赶着出来冻死吗?”
那女子微微一怔,听着这讥讽之言,也不恼。神色如常道:“那姑娘呢?又为何在此地呢?”
“你……”赫连戈语塞。
此时的阿木也在漫天飞雪之中,带着两匹马回到了赫连戈身边。
赫连戈面朝他们缓缓后退至马前,靠近时,一手用力抓住马鞍,借势一跃而起,身姿矫健。同时握住缰绳,尽显敏捷与干练。
阿木回头给他们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骑马跟随赫连戈离去。
两人的身影迅速隐没于无尽的雪天黑暗中。提灯之人斗篷下的脸被昏暗的灯光照亮,此人正是庆国出使北苍的女使梁卿卿。
“大人,他们二人去向,正是北仓部落,看其服饰,应是赫连族人。”
“如今我们迷失方向,不如……”
“跟上。”梁卿卿将灯扔给身后的长者,也骑上马,按着他们留下的蹄印前去。
“铿——”
“吁 !”梁卿卿赶忙勒住缰绳止住马势,马蹄缓缓挪离一件泛光之物。
她迅速侧身下马,干脆利落地蹲下身,捡起那物件。
“短刀,”她脑海中闪过赫连戈抽出短刀防御的姿态。“是她的?”
“拿灯过来!”
梁卿卿执刀翻转,刀身反射银光,如月般冷,如雪般静,刀刃处倒有一个独特的花纹,只是她还暂时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只觉得这物巧夺天工,非平常人所用。
“雪停了!”身后的人群突然发出一阵惊喜声。
肆虐的风停止,终于让人看清了前路。阿木和赫连戈正骑着马快速向前,离得远了,也只能看见两个黑点。
梁卿卿凝视短刀,心中疑云翻涌。
“走!”梁卿卿将短刀纳入怀中,扬鞭策马,一场与各方隐秘息息相关的角逐,在这冰天雪地中悄然拉开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