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安身骑一匹高大威猛、毛色鲜亮的骏马,正悠然自得地前行着。恰好一辆装饰精美的太平车缓缓驶过,与他擦身而过。
就在这一瞬间,柴安不经意间回眸望去,恰好与那太平车上撩开帘子、正向外探头张望的康宁四目相对。
只见柴安微微挑起双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中透着几分戏谑之意。而康宁皱眉与他对视着,而后放下手中的帘子。
一旁的知妤凑近前来,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问道:“三姐姐,您方才在看什么呢?难不成是相中了哪家的如意郎君啦?”她一边说着,还一边调皮地冲康宁挤了挤眼睛。
听到这话,坐在旁边的寿华轻轻伸出手指,点了点知妤的额头,嗔怪道:“你呀,就知道打趣儿你三姐姐!可别再乱说了。”
知妤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应道:“好嘛好嘛,我不说就是啦。”
深夜梁府客房,柴安执意要住下,“你,把衣服脱下来。”他指着一名侍女。
侍女有些惶恐“郎君……”
柴安重复“我说把你衣服借我用一下。”
而后他故意将一女子外袍晾在屏风外,差下人给福慧传话,“官人呢?”
“郎君留一美人宿……宿在厢房。”
“狗杀才。”福慧眼睛通红,怒而提着长刀直奔范良翰所在之处。
“范良翰,你可是起了誓的。”走到床边却发现是柴安。
假装酣眠的柴安从床上坐起,冷着脸教训福慧“没想到洛阳郦氏竟有这般悍妇。不丑不拙,何必嫉妒非常。我本不愿管你们夫妇家务,可你对他非打即骂,闹得闹成皆知。他是我的嫡亲表弟,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劝弟妹收了这善宠贪荣之心,莫因嫉妒行差踏错,否则丢的可是郦家颜面。”
福慧眼眶微红,“官人也这样觉得?曾经对我承诺的,莫不是都是诓骗我的?何至于用这样的法子来折辱我?”说完,把剑丢下甩袖离去。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还不滚出来。”柴安把范良翰拽出来。
躲在角落里的范良翰这才敢现身,“表哥,这,这就完了?”
“若非表姨再三苦求,你以为我想管你?到惹了我一身脏,福慧固然善妒,但你有错在先,你尽早改了自身的坏毛病。”
是夜——
康宁和知妤偷偷摸摸溜出门。
“知妤,咱们快去看看。我总觉得二姐姐这事不对劲。”康宁拉着知妤。
“定是有蹊跷的。”知妤带着康宁翻进院子。
恰见福慧咬石子泄愤,嘴角流血,两个人上前,康宁把石子扔掉“二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康宁皱着眉询问。
“咬碎石子,以克嫉妒。”
福慧哭着,知妤用手帕抹去她的眼泪“好啦,二姐姐和我们回去。”
“你们两个可莫要将我咬石子这事告诉娘。”福慧抽噎着。
“二姐姐如今知道担心了。”康宁看着她。
“好!我们不说。只是二姐姐以后莫要伤害自己了。”
“福慧,怎么回事?白天竟不见我们?”郦娘子指着她问。
福慧向母亲姐妹哭诉难处,“娘,白日不见你们,只怕会日后犯错累及郦家。”
福慧看似觅得良缘,实则满心委屈。
“初时,我们二人倒也伉俪情深,可岁月流转,时光渐逝,竟发觉范良翰乃是天生软耳根,常流连于烟花巷柳,更因旁人几句话就生了怜爱同情之心,令我时常苦楚,因苦生怒,如此一来便成了悍妇。但他又对我很好,或许是我过于善妒。”
“我当是什么大事,这几个丫头里面,就属你最像你那个糊涂软性的爹。你记住了,我郦家女儿绝不可让外人欺负了去。”郦娘子指着福慧说着。
福慧抬眼“娘,不叫女儿忍啊?”
“忍是要忍的,不过我们来了,今后宁要是让他忍,不叫你忍的。”康宁缓缓开口。
“自古败家亡身的,不过是酒色财气罢了,因这口舌二字,轻则引来口舌是非,重则吃了杀人官司。妹夫年纪轻,二妹若你顾忌自己的名声,只一味放纵,将来生出祸事反倒不是真贤良。”寿华给她分析。
“是也,是也。二姐姐如此美貌贤良,他若敢欺负姐姐你,我当和四姐姐一起去揍了他。”乐善捏了捏拳头。
“你干坏事别带着知妤!”好德对着乐善说了一句,两人打打闹闹。
“那我该怎么办?”福慧站起身。
“只要三姐姐舍得,听我的,不出半年,就把他治的服服帖帖,让他往东不敢往西。”康宁煞有其事的说着。
“这样说,三姐姐是有什么法子了?”知妤听出康宁话中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