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很多我不清楚的秘密。”我停顿了一阵，看向黎深的眼睛：“但我能相信你，对吗？”
“嗯。”黎深点点头。我不知道他是为我前半句话“嗯 ”还是为后半句，但他这个人如果想让别人信服，那总能轻易成功。有些人就是有这种气场。
尽管有黎深的保证，但我回到住处后仍然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境色彩斑斓，我似乎在噩梦里扑腾挣扎，但终究被那斑斓的颜色裹挟着上下颠倒，天旋地转，无法挣脱。以至于我醒来的时候觉得精神更差了一些。
我去找黎深的时候忍不住说自己的噩梦，他推了推眼镜，说“过去曾经有句话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琢磨了一阵：“你是说，噩梦是我自己招来的吗？自己想出来的？”
“我是说……你太焦虑了。别想了。”黎深在椅子里变换了个姿势，轻描淡写的说：“毕竟，EVER真要对你做什么，你其实也反抗不了。这么想的话，可以放松一点吗？”
“完全没有，更担心了。”我心如死灰的说：“你这种研究人员，就别总想着安慰人了，好吗？”
黎深颇为无辜的眨眨眼，在我的盯视下无奈地咳嗽了声：“那好，我们来说说意识链接实验的事？”
我只好暂时抛开我的噩梦，和黎深讨论了一阵。我们达成的共识是，不管前期我们隐藏得多好，当意识链接开始后，EVER都会得到黎深在做危险的事这个消息。只不过获取消息会有个早晚而已。我们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提高实验室的防御，在EVER派来机械守卫试图破门而入时，坚持得更久一些。然后黎深就要迅速结束这个实验，在我的引导下返回现实世界。否则当EVER真的攻进来前夕，我不得不逃离，黎深此时要是还没回到现实世界，就会永远迷失在“深空”和现实之间，最好的结果也是不知去向。
“你冒险做这些，值得吗？”我最后一次问他这个问题。
“嗯。”他没迟疑的回答。
“你做这些，可以说是为了所有人，即便大家都受了你的益，也未必有人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这样也没关系吗？”
黎深似乎被我逗笑了，他说“我是为了走到哪里，都让大家用感激的目光看我吗？”
“实验的日子定下来了吗？”我问他。
“等实验室改装好，就开始。”黎深环顾了一下实验室，深呼吸了几次：“我会尽快的。”
“好。”我只能这样应着。
其实我有认真想过，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跟黎深凑在一起做这件挑战EVER神经的事，黎深做这件事捞不到什么好处，我就更捞不到了。但……人的理智有时候和想法是分开的，我想要跟他一起做这件事，和得失无关。和一个最理智的研究人员，做最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么一想，好像还更有趣了些。
当然，这些念头我不会告诉黎深，我只会独自想想，然后微笑。这是独属于我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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