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醉仙楼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顾瑾之带着沈明珠赶到时，整座楼已经陷入火海。浓烟滚滚中，隐约传来哭喊声。

“救人！”顾瑾之对赶来的手下喝道。

沈明珠却拉住他：“瑾之等等！你看那边——”

她指向火场边缘，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悄悄离去。是柳如烟！

顾瑾之眼神一凛：“追！”

两人尾随柳如烟，见她进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院子里种满了海棠，此时正值花期，满树繁花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妖艳。

“这是......”沈明珠惊讶地发现，这里的海棠与顾瑾之送她的胭脂盒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顾瑾之神色凝重：“果然如此。”

他们悄悄潜入院子，听见屋里传来对话声。

“东西到手了吗？”

是个苍老的男声。

“拿到了。”柳如烟答道，“不过顾瑾之似乎早有防备......”

“无妨。”那声音冷笑道，“只要‘海棠令’在我们手中，他就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沈明珠心头一跳。海棠令？那是什么？

顾瑾之握紧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沈明珠点点头。顾瑾之轻轻推开窗户，两人潜了进去。

屋里点着几盏油灯，映出一个白发老者的身影。他背对着门口，正在翻阅一卷古籍。

“谁？”老者忽然转身。

顾瑾之已经欺身而上，一柄软剑直指老者咽喉。

“顾瑾之！”柳如烟惊呼。

老者却笑了：“果然是你。”

顾瑾之冷冷道：“沈老，好久不见。”

沈明珠如遭雷击。沈老？难道......

老者转过身来，赫然是沈明珠的父亲！

“爹......”沈明珠颤声叫道。

沈老爷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明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沈明珠说不出话来。她忽然想起那日顾瑾之送她胭脂时，父亲反常的态度。

顾瑾之将沈明珠护在身后：“沈老，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沈老爷叹了口气：“瑾之啊，你果然和你父亲一样聪明。”

“住口！”顾瑾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你不配提我父亲！”

沈明珠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

顾瑾之握紧她的手：“明珠，你父亲就是当年害死我全家的幕后黑手！”

沈明珠如遭雷击：“不......不可能......”

沈老爷却笑了：“不错。当年我为了得到‘海棠令’，设计害死了顾家满门。可惜啊，最后还是让顾瑾之逃了。”

“‘海棠令’到底是什么？”沈明珠颤声问道。

“是一份名单。”顾瑾之解释道，“上面记载着朝中所有贪官的罪证。你父亲为了得到它，不惜......”

“够了！”沈老爷忽然暴起，一掌拍向顾瑾之。

顾瑾之拉着沈明珠闪身躲过。柳如烟趁机攻来，却被顾瑾之一剑逼退。

“明珠，快走！”顾瑾之喝道。

沈明珠却站在原地没动。她看着自己的父亲，眼中满是痛苦：“爹，为什么......”

沈老爷神色复杂：“明珠，爹也是身不由己......”

“不！”沈明珠摇头，“我不相信！”

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那卷琴谱：“是因为这个吗？”

沈老爷脸色大变：“你......”

顾瑾之也愣住了：“明珠，你......”

沈明珠苦笑：“我曾在书房无意看到过类似的图案。”

她将琴谱展开，只见扉页上赫然写着“海棠令”三个字。

“原来如此。”顾瑾之恍然大悟，“难怪你父亲要设计害我全家......”

沈老爷忽然大笑：“不错！这‘海棠令’我找了二十年，没想到最后会落在你手里！”

他猛地扑向沈明珠。顾瑾之正要阻拦，却被柳如烟缠住。

“明珠！”

千钧一发之际，沈明珠忽然将琴谱抛向空中。沈老爷下意识去接，却被不知哪来的暗箭一箭射中。

“爹！”沈明珠惊呼道。

沈老爷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明珠......爹对不起你......”

沈明珠扑过去抱住他，痛哭道：“爹......”

顾瑾之收起剑，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幕。

忽然，外面传来喧哗声。一队官兵冲了进来。

“顾大人！”为首的将领行礼道，“属下奉旨前来......

顾瑾之摆摆手：“把他们都带走吧。”

沈明珠抬头看他，眼中满是泪水：“瑾之......”

顾瑾之蹲下身，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明珠，对不起......”

沈明珠眼眶微红，摇摇头道：“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顾瑾之将她拥入怀中：“从今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火光中，两人的身影紧紧相拥。远处，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暗处还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一切。柳如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地海棠花瓣，在晨风中轻轻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