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扎快递车颠簸在黄泉路上，像极了一个喝醉酒的莽汉。林夜死死攥住青铜罗盘充当方向盘，车筐里塞满了孟婆下的订单——整整三百杯用颅骨盛装的珍珠奶茶，而那所谓的“珍珠”，其实是泡发过的死人眼珠。
“前方五百米收费站。”导航语音骤然变得哀婉凄切起来。林夜猛地一脚蹬下刹车闸，纸车轮与青石板路剧烈摩擦，擦出一阵磷火，“嘶啦嘶啦”的声音刺耳至极。不远处，六个纸人收费员正围坐在一起嗑着瓜子玩斗地主，他们的身后竖着一块LED屏，血红的大字不断滚动：“【冥府ETC余额不足，请缴纳过路费：三年阳寿或三斤脑浆】”
“新用户首单享优惠！”一个穿着寿衣的站长从收费亭探出脑袋，他的天灵盖上插着一张二维码立牌，嘴里还喊着促销口号：“扫码关注往生教公众号，免单抽生死簿代金券！”
林夜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钱递过去，那站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天地银行去年就破产重组了，现在只收抖音阴间版直播打赏币。”说着，他亮出了手机屏幕，林夜赫然看到自己的寿命余额正在弹幕里被刷屏：“【剩余阳寿：23年7天14小时，当前估值：三袋金元宝】”
突然，林夜的右眼传来一阵刺痛。诡瞳视野中，整个收费站竟然是一座巨型棺材改造而成，那所谓的ETC感应器不过是青铜罗盘的仿制品罢了。更令他心惊的是，六个纸人收费员的后颈都贴着符咒，符纸上的生辰八字清清楚楚写着他的个人信息。
“没钱就用货抵！”纸人们齐声吼道，话音未落便扑向车筐。林夜抄起奶茶当武器，用力一甩，那些泡发的死人眼珠砸在纸人身上，爆开的腐臭液体瞬间将它们的躯体融穿。然而，孟婆的奶茶订单却突然自燃，火焰之中浮现出血红的提示文字：“【配方：尸油三勺，孟婆泪两滴，往生教徒指甲灰若干】”
就在这一瞬间，收费站的栏杆猛然落下，硬生生把纸车劈成了两半。林夜抱着青铜罗盘滚进了阴沟，抬头便看见孟婆正坐在奈何桥头搞直播：“老铁们双击666！满99个火箭表演孟婆汤洗头！”她脚边还立着一块促销牌，上面写着：“【买奶茶送孟婆汤洗剪吹，烫染享阴间补贴】”
“小伙子做发型不？”孟婆的汤勺突然勾住了林夜的衣领，笑眯眯地问道，“用你三年阳寿，给你烫个鬼火少年头型……”汤锅里的骷髅头随着她的吆喝上下翻腾，其中一个天灵盖上甚至纹着某家快递公司的logo。
林夜的右眼骤然金光大盛。他举起青铜罗盘狠狠砸向汤锅，滚烫的孟婆汤四溅开来，泼到了收费站的LED屏上。屏幕瞬间短路，爆出一团火花，随后显露出隐藏的电子面单：“【特殊货物：林夜的魂魄，当前定位：黄泉收费站，派送倒计时：23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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