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周围转了转,大致理清了周围的地形。
虽有如墨般浓密地森林遮挡,但远处的小镇仍隐隐透出轮廓。尤其是那座最高的钟楼,硬生生地冲破了森林的遮蔽,明晃晃地闯入视野之中。
看样子距离也没多远,一刻钟就能走到。
清风一阵一阵吹拂,激得你打了个寒颤。
你伸手摸了摸脖颈,有点黏腻,身上的衣物也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很久没换了。
难受的要死。
你并非是一个有着严重洁癖的人,只是内心秉持着这样的信念:保持干净整洁是一种最起码的生活态度。
白白净净的比较招人喜欢。
你又进房子里,翻箱倒柜找衣服,你想着好歹是裁缝,一两身好看合身的衣服还是有的吧。
……
居然……真的没有
皮箱里整整齐齐叠着几件白裙,款式一致,被洗到苍白。
你穿上试着走了两步,裙子大得离谱,塞下两个你都绰绰有余,裙摆拖拉在地上发出轻微摩擦声。
一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衣服,也不知道梅伊从那弄的,你穿不了那曾经梅伊自然也穿不了。
你突然又想到梅伊的死,凄厉又决绝。
而你正住在一个死人身体里面,用灵魂操控着陌生的身体寻找衣服。
你又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寒意,像一只无形大手捏住你的命脉,让你想要呕吐。
梅伊啊梅伊,真是个傻姑娘,怎么就寻死了呢……
你努力平复心情,拿起桌子上的精致剪刀仔细观察,又注意到满是疤痕的手指。
你不是裁缝,但是你祖奶奶是一名优秀的裁缝师,你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看她裁剪衣服,很丝滑,很舒适,就像是有什么魔法似的。
或许你也可以试一试。
你拿起剪刀,咽了咽唾沫,缓缓靠近白裙。
……
手术很成功。
造型美观的裙摆被裁剪成一长一短的怪异形状,失去了所有优雅与和谐。而裙腰处也是惨不忍睹,两个丑陋的破洞如同伤口般触目惊心。
整条裙子已然沦为连拾荒者都会嫌弃的废弃之物。
呜…… 是没天赋吗?
你不信,没事,再试一次。
这次你更加小心翼翼,就只剪短的裙摆,其余的一概没动。
腰部本就有些肥大,你便挑了根粗宽的蓝墨色丝带系上,丝带幽长,拖下来的部分正好点缀了朴素的白裙。
……
一切尘埃落定,你抬头望向窗外,天色已是傍晚,远处森林的边缘与晚霞揉为一体,像梦里的油画。
即使在小屋里也能感到丝丝凉意,这风不是夏天那种舒服惬意的凉风,而是那种渗进皮肤里的细微刺冷的感觉。
屋子里有一个小小的炉壁,应该是用来取暖的。
屋子已经被你彻彻底底的打扫了一遍,干干净净的,瞧着让人满心欢喜。
拆了盒火柴,顺利升火。
身体终于暖起来了……
你从屋子里找了些吃食,硬邦邦的一看就是放了许久的。
身体渐渐放松,意识也慢慢恍惚。
睡之前你又仔细检查了下门窗,确认关进后拖着疲劳的身体钻进被窝。
沉沉睡去。
*
第二天,你是被硬生生冻醒的。
明明被褥服帖的盖在身体上,你却无端的感到冰冷,眼看实在捂不热身体,你最后只好起床。
你拿起洗漱用品去到外面的小溪边,规规矩矩的洗漱。
晨曦才刚刚露出,远处森林弥漫着清晨的冷雾,金色的光线丝丝缕缕穿进雾里,让整个森林看起来金灿灿的。
这一幕,又是多少人的一辈子啊……
你怔怔地伫立原地,目光被这一幕深深吸引,再也迈不动半步。
美中不足的是,一抹漆黑的影子摇摇晃晃地由远及近,如同镶嵌在美玉之中的瑕疵,格外显眼,令人难以忽视。
你眯起眼眸聚精会神盯着,不远处有个人影,正逆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