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凛割开暗河铁锁的刹那,血蚕丝突然疯长成网,将两人手腕缠作死结。乐盈踉跄跌进刺骨寒水中,怀中《璇玑图》遇水显出血字:"蚕丝缚冤魂,方见骨中真。"
"别碰石壁!"杨凛拽住她后领,剑锋擦着耳畔划过——方才倚靠的青苔竟化作无数蠕动的血蚕,蚕腹鼓胀处隐约可见人牙轮廓。
乐盈忽将火折子抛向蚕群,幽蓝火焰中浮现荧光水路:"《璇玑图》第八重解法,以人发为灯芯......"她话音戛然而止,杨凛正用剑割下自己一缕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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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尽头矗立着十丈织机,机杼上缠着具白玉骸骨。乐盈指尖抚过骸骨指节——那分明是缂丝工匠才有的茧痕,而第三根肋骨上赫然刻着杨凛颈间同样的玉鳞纹!
"十年前娘亲说要给我织最暖的冬衣......"杨凛突然扯开衣襟,胸膛疤痕与骸骨断肋严丝合合,"原来是用自己的骨头作梭。"
乐盈猛地拽过他手腕,血蚕丝在两人掌心烙出同样的红痕:"令堂不是病死!你看这骸骨天灵盖——"
三枚银针在火光下泛青,针尾雕着太常寺官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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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突然震颤,织机轰然坍塌。千钧一发之际,乐盈将杨凛推进暗格,自己却被血蚕丝倒吊半空。崔琰的冷笑从头顶传来:"六姑娘可知,锦鳞鱼脍里的生辰八字,需活人生祭才能显灵?"
乐盈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溅在缠足的蚕丝上:"那崔公子可听过——蚕最怕盐卤!"她从鬓间抽出浸过盐的银簪,蚕丝应声断裂。
坠落时杨凛飞身接住她,掌心银针直取崔琰咽喉:"这一针,还你十年前毒杀我娘的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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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河突然暴涨,乐盈被激流冲得撞向岩壁。杨凛以身为垫护住她,后背擦出森森白骨。血水染红《璇玑图》时,乐盈突然撕开残卷夹层——薄如蝉翼的素绡上,竟用胎发绣着婚书:"嘉祐五年,杨氏凛与郦氏盈缔百年约。"
"原来你我的红线......"乐盈咳着血沫笑出声,"是娘胎里就绑死的。"
杨凛突然咬破她指尖按在婚书上,血纹竟与璇玑图重合:"现在绑得更死了。"
头顶传来五娘中气十足的怒吼:"小六!你摸汉子摸到龙王爷被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