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水裹着腥臭的泥沙灌入祭坛,乐盈腕间龙鳞突然倒竖成刃。杨凛将她推向岩壁高台,自己却被浪头拍进漩涡。暗流中浮起十八尊青铜人俑,心口兵符残片与杨凛胸前的龙纹共鸣,震得整条河道泛起血沫。
"这些阴兵在抽他的魂!"五娘将竹扫帚掷向人俑,木柄突然裂开,露出内藏的玄铁判官笔。笔尖刺入人俑眉心时,腥臭的黑血喷涌而出,竟在半空凝成"边关"二字。
乐盈撕开璇玑图缠住手腕,胎发婚书遇水显出新纹路:"甲子年七月初七,玄清观主沉棺处..."她突然呛咳着吐出半枚玉哨,哨音穿透浪涛,河底竟升起具缠满锁链的水晶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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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盖被暗流掀开的刹那,乐盈看见自己的倒影与棺中女子重叠。那具保存完好的尸身突然睁眼,指尖划过棺壁留下血书:"移魂需断龙脉,沉渊可破轮回。"
杨凛的咳嗽声从漩涡深处传来,青铜人俑正将银针扎入他脊背。每扎一针,水晶棺就浮起一寸,棺中女子的面容便年轻一分。郦娘子突然甩出胭脂绳缠住尸身脖颈:"好个借尸还魂!太后连死人都不放过!"
五娘判官笔挑开尸身衣襟,心口赫然是乐盈的胎记:"这不是玄清观主,是二十年前边关失踪的宁安郡主!"浪头突然将水晶棺推向岩壁,乐盈看见尸身后颈的刺青——正是杨凛襁褓上的蟠龙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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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突然裂开豁口,露出先帝陵墓的青铜门。门环上蟠龙的眼珠转动,射出两道红光笼罩杨凛。他胸前的龙纹突然暴长,顺着血脉爬上脖颈,瞳孔化作竖瞳:"原来我才是镇墓兽..."
十八尊人俑齐刷刷跪地,兵符残片飞回青铜门。乐盈抓住杨凛手腕,龙鳞割破掌心按在门环上:"玄清观弟子郦氏盈,以龙脉传人之血..."
血珠渗入蟠龙眼眶的刹那,陵墓深处传来机括轰鸣。水晶棺突然炸裂,宁安郡主的尸身化作飞灰,灰烬中掉出半块虎符——与杨凛心口的龙纹拼成完整山河图。
五娘突然用判官笔刺穿人俑胸膛,拽出团蠕动血丝:"这些阴兵是用边关将士的怨气养的!当年所谓的大捷,根本是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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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墓主殿中央悬着面青铜镜,镜中映出的竟是乐盈身着嫁衣的模样。杨凛的指尖刚触到镜面,无数银针自镜中射出,将他钉成北斗七星阵。镜背浮出太后血书:"双生子祭,镜破魂归。"
乐盈扯断龙鳞串成的项链,尖刃划破镜面。裂缝中渗出黑雾,裹着凄厉哀嚎:"宁安...我的宁安..."雾中浮现先帝虚影,手中竟抱着具双头婴尸。
"陛下可知镇国阴兵的真面目?"杨凛咳着血沫指向人俑,"这些是你当年赐死的忠良之后!"
先帝虚影突然暴怒,婴尸炸成血雨。乐盈趁机将璇玑图覆在残镜上,胎发婚书吸尽血雾,显出真正的边关布防图——每条要塞都标着人俑埋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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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陵墓开始塌陷,黄河水倒灌进地宫。杨凛心口龙纹突然离体,化作青龙虚影盘踞穹顶。乐盈腕间鳞片尽数剥落,在漩涡中凝成玉玺形状。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她将玉玺按向青龙逆鳞,龙吟震碎十八尊人俑。兵符残片化作流光没入黄河,两岸突然浮起无数荧光——竟是当年战死将士的残魂。
郦娘子接住飘落的玉哨吹响,残魂列成军阵拜向乐盈。五娘用判官笔在岩壁刻下:"景和二十三年冤魂,今得昭雪。"
杨凛的体温随着龙纹消散渐冷,最后攥住乐盈衣袖呢喃:"婚书...要补上镇魂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