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13

在这平平无奇的世界，又是平平淡淡的一天。

我总觉得父亲有些奇怪。

今天，伊林肆准备去找哥哥的时候，手还未碰到房门，父亲便阻止了我。

父亲说，哥哥是家中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让我不要去打扰他。

于是，父亲缓缓地关上了门，在靠窗的位置，点燃了一支纸烟。

我坐在床沿，抬眼望向窗外，阳光透过雨水。

烟叶的气味将我轻轻包裹，父亲站在窗户前伸手拉上了窗帘。

在一瞬间，我觉得父亲的脸有些奇怪，就像是脸上突兀地多了几条怪异的线条。

可是，我隐隐约约地记得，父亲是不会抽烟的。

后来，我才知道，所谓皮囊之下的死物，就是食尸鬼。

14

太阳高挂于天际，窗外，寒风呼啸而吹过。

伊林肆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感觉身体都像是被灌了铅，头重脚轻的。

我望着洁白天花板，右手随意地摸了摸滚烫的额头。

“你醒了？”

维多莉亚将毛巾浸入装满热水的脸盆，仔细地拧去多余的水珠。

在朦胧的光影里，一位身着简洁修女俯下身，将湿热的毛巾敷在我的额头。

但，没有过太久，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恐怕，贵司的待客之道，不该是带有胁迫的味道吧？”

路北麟左手举着枪，冰冷的枪管紧紧抵在维多利亚的后脑勺。

“来路不明的修女，没有理由信任。”

“如果你希望建立信任，不如，我把知道一切的先告诉你，如何？”

维多莉亚将装满热水的脸盆轻轻放到一旁，动作平稳。

“你们来到此处，并不是为了休假，是为了找到烛之武，对吗？”

路北麟:“……。”

“我可以带你们去，不过有个条件，我有一位朋友想看看她。”

“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与我谈条件？”

维多莉亚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路北麟的耳畔。

“或许是因为筹码不够，但你的枪里似乎也没有子弹，小笨龙。”

维多莉亚的手缓缓探向路北麟紧握枪柄的指尖，指腹轻轻搭上冰冷的扳机。

“砰~”

回音在空旷的房间里久久萦绕，枪里并没有子弹。

15

大概是在后半夜，伊林肆又因为难受醒了过来。

“咔哒~”

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一方小天地，温馨而平常。

现在的世界十分安静，不会被人打扰，没有有任何杂音。

洗手间的门虚掩着，从缝隙里透出一丝冷白的光。

身体不适十分难受，脑子发烫，虚弱地扶着墙。

我将脸颊紧紧贴在冰凉的瓷砖，与滚烫的体温相冲，反而意外地舒服。

我将脸颊紧贴在瓷砖，滚烫的体温与冰凉的触感相互交织。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重新躺回床上，却依旧觉得难受。

在夜色的掩护下，维多莉亚轻手轻脚溜进房间。

她轻笑了一声，步伐轻盈地来到床畔，俯身拾起坠落在地的被子，为我重新盖好。

“晚安啦，公司的小职员。”

维多莉亚在离开之前，细心地将台灯与洗手间的灯光一一关好。

也许，无法正常进食与服药，正是作为残次品所要承受的副作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