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饭厅,此时寂静无声,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几乎没有,上官浅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个个看起来像是一晚上都没睡觉一样,干嘛去了?
上官浅瞅瞅垂眸拨弄饭菜的云雀,又扫过对面腰背挺得格外笔直的宫远徵——今天感觉看上去沉稳不少。再看首座的宫尚角,他今日竟难得穿了件月白色的锦袍,腰间明黄穗子随呼吸轻晃,连袖口银线绣的桂花都比往日精致三分,看着柔和年轻不少,活脱脱一只开屏的孔雀。
上官浅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这满室桂花香都透着股子拧巴劲儿——往常宫远徵总爱拿她逗云雀,这会儿却像尊木雕,连眼角都不肯扫向旁人。云雀也是经常笑嘻嘻的,餐桌上虽然经常斗嘴,可从没这么安静过!宫尚角一如既往的不喜欢说话,今天虽然也没有多话,气势却收敛了许多。
“咳。”上官浅清了清嗓子,舀了碗莲子羹推给云雀,“妹妹尝尝这个——”
云雀小小声的道谢,像是生怕被人发现一样。
一顿饭吃得比药汤还苦。上官浅望着稳如泰山的宫家兄弟,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精心捯饬了半个时辰的螺髻,难道要对着两尊木雕展示?
她挤出笑,脚尖在桌下狠踢宫远徵。谁知竟像踩了棉花,半点反应没有,只把茶盏往云雀跟前推了推:“趁热喝。”
云雀默默喝茶,桌上谁都没起身,上官浅是要等人走后,和宫尚角培养一下感情,这两人干嘛的?有没有眼力见儿?
上官浅瞪了宫远徵一眼,那意思是怎么还不带云雀走?宫远徵当作看不见,坐的板板正正,上官浅只得转移目标。
“云雀妹妹一会要做什么啊?”上官浅又问,脚尖在桌下轻轻踢了踢宫远徵。宫远徵八风不动。
云雀抬眼,撞见宫尚角望过来的目光,“我……”她刚开口,便被宫尚角截断。
“她一会陪我。”
上官浅……上官浅也笑不出来了,那她今天精心准备的一切难道又白费了?
云雀先是看了宫尚角一眼,又立马移开视线,“我听尚角哥哥的。”
上官浅猜测,这是云雀身份被拆穿要把云雀送走吗?也不再审审?宫尚角这么大度的?
宫尚角本来想等宫远徵自己离开的,谁知宫远徵好像没有走的想法,他终于舍得开口了:“远徵不是答应我要去清点库存,怎么不去?”
“哥,昨天太晚了,我睡不着索性直接去库房了,药材已经清点好了,今天可以陪着你们一起赏花。”
闻言云雀有些担心的看着他,“那你岂不是一晚没睡?还是去休息吧。”
宫远徵看着她,含情脉脉:“没关系,我不累,更何况是陪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我现在精力旺盛的很。”
一切还没有定论,他是不会主动放弃云雀的,如果云雀和哥哥已经两情相悦,他自然可以隐藏自己的心思退出,做一个好弟弟。可他分明感觉的到云雀对他是不同的,这让他怎么甘心拱手相让呢?即便是哥哥也不行。
宫尚角脸有些黑,上官浅脸色同样不太好看,她都盯的这么紧了,他们什么时候又偷偷撇开她开小会了!她是透明人吗?看不到她吗?她天天在她们眼前晃,一个个都眼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