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离去后,云雀自屏风后款步走出。历经近一年的勤修不辍,加之迷雾山脉的奇遇造化,她的武功造诣早已脱胎换骨,是以方才上官浅竟丝毫未察觉屋内藏有第三人。
早在地图上看见上官浅冲着云为衫的房间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找好地方藏起来了。加之她是使用了传送来的羽宫,在他人眼中,她一直没有出过房门,所以上官浅并没有怀疑。
云雀在方才上官浅所坐之处落座,轻声问道:“姐姐可要应下她的提议?”
云为衫轻轻摇头,眸中掠过冷意:“若我不知半月之蝇的底细,或许会与她联手。可既然知晓了真相,而她又识破你我关联——”她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声音陡然沉下来,“此人必成隐患。”
这正是她始终未贸然解除半月之蝇的缘由。与无锋刺客周旋,即便再谨慎千倍亦不为过。
余下的话虽未出口,云雀却已心领神会。这并不重要,她想问的也并非这个。
“姐姐可想过以后?我瞧那宫子羽对姐姐极是信任,待这事了结,姐姐是打算留在宫门,还是同我远走高飞?”
这原是个极易回答的问题,可云为衫开口作答的瞬间,宫子羽的眼神突然浮现在她脑海。不过也只是刹那,云为衫便将那些念头抛诸脑后,给出了答案。
“我们念了这么久的自由,眼看就要到手,我自然不会留在宫门。倒是你,宫二、宫三都对你另眼相看,你可曾动过心?”云为衫笑着打趣,转眼间,跟在身后的小姑娘竟也出落成了大姑娘。
“姐姐快别打趣我了,姐姐在哪,我便去哪。”玩笑归玩笑,宫二、宫三再好,又怎能及得上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姐姐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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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宫尚角携调查结果返回。花长老见状,忙不迭追问:“可查到线索了?”
“已有些头绪。”
雪长老也坐不住了:“究竟是谁?”
“管事之中,唯有李管事与刘管事事发前后行踪无人佐证。但二人与月长老素无交集,按常理月长老断不会特意召见他们。其余管事均有人证,暂可排除嫌疑。”
宫子羽听闻这话,急不可耐地插话:“所以还是没找到?我还当你多厉害,原来也不过是无功而返。”
宫尚角漫不经心瞥他一眼:“子羽弟弟莫急,话还未说完。除管事与长老外,雾姬夫人、云为衫、上官浅三人亦无人能证明清白。”
这段时日,他已基本摸清上官浅的底细,只待确凿证据便要将其缉拿审问,是以并未替她隐瞒。
宫子羽登时炸了:“宫尚角!你少拿公私不分那套来混淆视听,有本事冲我来,拿女人撒气算什么本事!”
“我不过在陈述事实,你还不值得我说谎。”宫尚角转向诸位长老继续分析,“按年纪与入宫门时间推算,云为衫与上官浅自然不可能是无名,但不排除有人假借无名身份行事。且听下人所言,云为衫已消失数日,其嫌疑更重……”
未等他说完,宫子羽便厉声打断:“阿云绝不可能!”
宫远徵看不下去宫子羽这屡屡打断的架势:“你怎就如此笃定?云为衫消失多日,谁知她做了什么?难不成你要说你们日夜厮守、寸步不离?”
这话难免引人遐想,宫远徵却毫无察觉。宫子羽虽脑中闪过几丝旖旎联想,此刻却无暇顾及,只一心要为云为衫洗脱嫌疑:“阿云确实一直与我在一起,她断无可能刺杀月长老。”
此言一出,连宫尚角也顿住分析,目光惊疑地看向宫子羽:“你竟将云为衫带去了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