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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十四 海底的国度

查九:苍海魅影

前情提要:小伙伴们全都被押上了前往南极的海盗船。杰克通过扶幽发明的追踪仪发现了亚瑟的踪迹,然而还没等他抓住亚瑟,亚瑟就已经开启了罗盘,打开了通往南极冰墙的通道。海盗船上的所有人和跟踪的军舰就被卷进了漩涡,多多一不小心掉出了船,贝姬一个箭步跳下去舍身救人……

  “多多!不——”

  多多强撑开沉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水蓝蓝的一片——自己这是在海里吗?他尝试着划动了一下自己的双臂,是的,他现在漂浮在海底,恍惚之间仿佛还能够听到伙伴们的呼喊声,但实际上他的身边空无一物。时间就像静止了一般,连水体都像凝胶一样凝固了。

  作为旱鸭子的他本该溺毙在水中,但现在他的身体竟处于一个奇妙的平衡——他就这样静静地漂浮在海里,不能开口说话,也做不了大幅度的动作,但他的意识却是清醒的,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和大海融为了一体。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多多的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了和伙伴们一场又一场的冒险,虽然冒险过程充满了危险和曲折,但正是这些经历让他不断成长,见证了这个世界上许多未知的可能。可惜,DODO冒险队的冒险之旅恐怕就要终结在这一趟“南极之行”了,不知道自己死后,自己的同伴会是什么反应呢?

  尤其是查理,虽然它平常看着贱兮兮的,但是当自己真正遭遇了不测,恐怕它会表现得比谁都更悲痛吧?一想到查理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多多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不是好笑,而是心疼——毕竟伙伴为自己而落泪是他最不想看到的情景啊!

  世界上还有好多好多未知的地方没有探索过就要被迫终结自己的生命,多多此时此刻对羽之冒险队当时的处境感同身受,成为大侦探的梦想在顷刻间灰飞烟灭。希望在参加完自己的葬礼过后,亲人和同伴们都能尽快忘掉自己,重新走上生活的正轨吧。而现在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慢慢地合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墨多多,醒醒,快醒醒!”

  等等,这是什么声音?为什么这段声音会在自己耳边越来越近了?多多蓦地睁开眼,自己的视线逐渐开始清晰起来,五彩斑斓的鱼儿映入自己眼帘。它们像陀螺一样围着自己有规律的转圈,用尾鳍划出流动的弧线,光斑在鱼群的剪影下如碎星般颤动,像在像在跳一支优美的圆舞曲。

  而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贝姬。她用力按压多多的胸腔,一口浊水从多多的喉咙里倒灌上来吐了出去。多多一边咳嗽一边在贝姬的搀扶下从岩石上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经历的并不是梦,而是确确实实就在海底——那为什么自己还能够自由地呼吸呢?难道这里真的就是亚特兰蒂斯的遗迹吗?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像挑帘子一样拨开海水,走进了这道由鱼群组成的“龙卷风”。当多多看清楚那个人的样貌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与其说对方是一个“人”,倒不如说她是个半人半鸟身的怪物,背后还长了一双粗壮的翅膀!然而还不等多多开口说话,贝姬就腾地站起身,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直视那个“怪物”说:

  “你……你莫非就是塞壬一族的吗?”

  女塞壬点了点头,示意多多二人跟她过来。多多犹豫了片刻,和贝姬手牵着手一同跟在了女塞壬的背后。

  另一边,小伙伴们纷纷从昏睡中苏醒过来,惊讶地发现海盗船和海盗们都已经不见了,而他们几个此刻正躺在一处冰原上,头顶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南极极光——

  极夜的幕布被第一缕绿光划破时,整个冰原都在屏息。那光从南磁极方向漫涌而来,先是极淡的孔雀蓝掠过冰穹,像深海鱼群甩尾时抖落的磷粉,紧接着翡翠色的光带突然从云隙间倾泻,在冰架表面流淌出液态的绸缎。

  冰穹之下,时间被冻成剔透的琥珀。没有落日与黎明撕扯地平线,唯有永恒的墨色在天幕流淌,星辰碎钻般嵌进风的褶皱。婷婷的整颗心都沉醉于如此唯美的画卷中,仿佛脚下已经失去了引力,在无边无际的夜空中遨游:“哇,这真是……太美了吧!”

  “你们……看那边!”扶幽的食指颤动着指向了俯冲的光带。当光带突然垂直坠入冰原,千万条绿丝带便在雪面上投下摇曳的倒影,冰盖下的蓝冰矿脉被映成流动的翡翠,连远处冰山的断层都亮起点点荧光,像被冻结的古老星图突然苏醒。

  当极光骤然收束,最后几缕余光仍在冰原上游走,像迷路的萤火虫停驻在帝企鹅的羽尖。大家这时才发现,方才被极光笼罩的雪粒正泛着细碎的荧光,每一步踩下去都会扬起淡绿色的星尘,仿佛整个南极大陆,都成了这场光之盛宴后未及清扫的璀璨残章。

  由于眼前的场景过于震撼,小伙伴们一时之间都沉浸在如此壮丽的风景中回不过神来,仿佛魂魄都被天上这道极光一同勾走了。他们无法用任何已知的语言来形容这道风景,只有亲眼见证过才能切身实地地体会到极光的震撼。

  “汪!汪汪!汪汪汪!”

  可恶,这么美的意境全被查理的吠声给打乱了!“查理老大,我们正看极光呢,你来捣什么乱?”虎鲨不满地四处张望,然而周围却并没有看到查理的踪迹。

  “笨蛋,哪来的极光?这都是塞壬给你们制造的幻象,快醒醒!”

  “啊?幻象?不可能吧……”虎鲨上一秒还不解地挠着脑袋,下一秒就被查理一巴掌拍醒了!虎鲨睁开眼一看,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极光,分明是一群人头鸟身的怪物在气势汹汹地围着自己!

  “啊呀!难道你们就是……传说中的塞壬吗?别过来!”虎鲨吓得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摆出了一副防御的架势。一个手持长矛的男性塞壬从队伍中间走出来,轻蔑地扫了大伙几眼:

  “切,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人类能够闯进我们的国度了,我还以为是谁这么了不得,原来就是一群老弱病残而已嘛!不过既然都进来了,那肯定就不能轻易放你们走,让国王殿下来决定你们的生死吧!”

  “什么……这里不是亚特兰蒂斯的遗迹,而是……塞壬居住的国度吗?”南洋教授虽然感到有些吃惊,但激动和兴奋很快就取而代之涌上心头——终于在有生之年见到真正的塞壬之国了!

  “哼,亚特兰蒂斯?你们还好意思提!我听说要不是有个愚蠢的人类从中作梗,亚特兰蒂斯至少还能有几十年的寿命,你们人类从来都只会带来毁灭与灾难!”一个女塞壬义愤填膺地站出来指责小伙伴们。

  “喂,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啊?你咋不说是那群无眼人鱼自己被永生冲昏了头脑,导致了亚特兰蒂斯的覆灭呢……”虎鲨还想继续怼下去,却被婷婷捂住了嘴:“好了好了,冷静一点!现在咱们在别人的国家,要是把他们惹毛就不好了!”

  查理转了转眼珠,试探性地问:“你刚刚说我们几个‘老弱病残’来到了你们的国度,那除了我们几个,你们还有没有看到过其他人?例如一个金色头发的……”

  “亚瑟是吧?谁不认识他啊!”男塞壬不耐烦地说,“他正在我们国王的宫殿里做客呢,你们要是想见他,就赶紧走吧!”

  就这样,小伙伴们半信半疑地跟着这群塞壬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牢房的房间,来到了户外。走出门的那一刻,大家的眼睛不由得都瞪直了——天呐,这里简直就是亚特兰蒂斯的翻版,只不过相比那座落魄的海底城更显金碧辉煌!

  几十座螺旋状珊瑚塔刺破海渊的黑暗,虹彩荧光的生物电流在珊瑚枝桠间奔涌。这些珊瑚塔就像是人类居住的高楼大厦,给塞壬之国的居民们提供了一个温馨稳定的住所,整个王国都被一个巨大的穹顶所笼罩,就像孵化在白色蛋壳里的蛋黄。

  男女老少纷纷振动双翅在空中游荡,他们虽然长着鸟的身体,看上去却和一般的人类无异。他们会欢笑,也会哭泣,有条不紊地为自己的生活奔波忙碌,倘若不是亲眼所见,大家绝对想不到在南极洲附近的冰海之下居然会有这么一个现代化的国度!

  小伙伴们对眼前的景观叹为观止,同时也在内心默默感慨:如果人鱼族当初不那么执着于永驻青春,说不定亚特兰蒂斯也能发展到今天这样繁荣富强的地步吧!

  走了一阵子后,塞壬押着小伙伴们走过一条长长的珊瑚桥,最终在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前停下了脚步。虽然这座宫殿看上去遍布着岁月的痕迹,但黄金般的外表依旧亮眼,抬头仰望仍然和课表上看到的古代宫殿一样气势恢宏。亚瑟乘坐的“海神之子号”就停靠在宫殿的旁边,这艘经过重建后的轮船无论修建得多么华丽,和这座古老的宫殿相比也是略逊一筹。

  小伙伴们在几名守卫的注视下先后踏入了宫殿的大门。宫殿的周围刻满了精致的浮雕,仿佛在无声地叙述塞壬一族的历史;而国王则高高在上地坐在小伙伴们的对面,他头戴镶嵌着金银珠宝的王冠,身披拖在地上的长袍,满足小伙伴们对古代国王的一切幻想。而此时站在国王面前的金发少年,正是亚瑟!

  “国王殿下,恕我直言,您要是贸然发动和人类的战争,最终一定会两败俱伤的!您不知道他们的现代武器有多么大的威力!”亚瑟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小伙伴们的到来,自顾自地对着国王说。

  “我当然明白,亚瑟。你既是永生的人鱼一族,也是现在的大西洋船王,所以我尊重你并会坐在这里听取你的意见,不过这并不代表我一定会采纳你的建议。”塞壬国王无奈地摇着头说,“我们本意也是想和人类和睦共处的,怎奈现在的人类越来越嚣张,实在是欺人太甚!如果我们再不采取行动,恐怕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打到我们的国家来……”

  “原来亚瑟你……之所以拿罗盘,是为了到……塞壬之国来……向国王求和?”扶幽没忍住脱口而出道。

  听到扶幽的声音后,亚瑟才总算注意到了小伙伴们的存在。他的脸上先是浮现出吃惊和愠怒的表情,随后又慢慢平静了下来,像是早就预料到这群孩子会跟着自己一起来一样:

  “我本来不想把你们也卷进来的,所以才会一个人拿着罗盘走。就在不久之前,我收到了塞壬一族准备和人类开战的消息,所以就想亲自来一趟求国王停战。但由于只能依靠黄金罗盘才能抵达塞壬之国,所以没错,我的确一早就开始策划想方设法借走博物馆里的那半块罗盘了,谁知道还没借到就被人抢先一步偷走了……”

  “原来是这样!”何沐好像听懂了,但有些地方好像还是没懂,“可是……按理来说我们不应该先通过南极冰墙吗?冰墙在哪儿,冰墙后的新大陆又在哪儿?”

  “什么新大陆,那都是你们人类自己以讹传讹罢了!”男塞壬把长矛往地上一杵,不屑一顾地说,“所谓的南极冰墙其实就是一个时空通道,也就是说——你们人类看到的新大陆,其实就是千年后人类自己的大陆而已!”

  啊?南极冰墙是一个时空通道?新大陆是人类自己的大陆?大伙的脑袋一时半会儿都没转过弯来。亚瑟长吁了口气,说:“事到如今,瞒着你们也没用了,那我就把关于黄金罗盘和南极冰墙的奥秘全盘托出吧。”

  是的,黄金罗盘不仅可以带领非塞壬一族的种族进入塞壬之国,并且它还是一个经过精心打造的时空装置——只要把罗盘的指针转动到对应的时间节点,就可以通过南极冰墙穿越到那个时代去。古代的罗马人不清楚这块罗盘的用途,误以为冰墙后的新大陆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实际上那是千百年后人类自己生活的大陆!

  真相来得太突然,小伙伴们全都愣在了原地,努力消化着亚瑟刚刚说的那些话。机灵的婷婷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程灼:“你弟弟在海盗船上是不是说过,古罗马人和塞壬开战期间,有几艘现代的军舰穿越了过去?”

  程灼听到这里也脸色一变:“所以……这块罗盘最后还是会落到哪个坏人手里,酿成大祸吗!”

  “这个你们倒是不用担心,族谱上有记载,其中有艘军舰在混战之中被击沉了,而另外还有艘船待了不久也穿越走了,没造成太大的损失。”这时,塞壬国王发话道,“不过,要是不赶紧采取措施,那些人类就会得寸进尺,造成的后果会不堪设想!”

  “那个,国王殿下,我冒昧地问一下,人类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你们这么生气?”南洋教授壮着胆子问。

  塞壬国王摁下王座上的一个按钮,一块巨大的银幕从宫殿的天花板缓缓落下,停在了大家的面前。紧接着,银幕上放电影似的出现了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场景:

  人类把各种各样的生活或者工业垃圾倒进海里,再清澈的海水也还是被染黑成了墨汁;渔船出海大量捕杀濒危动物,鲜血染红了整片海域;随着温室效应加剧,一只北极熊无助地站在一小块浮冰上,它已经无家可归了……

  “我们的族人不仅居住在这个国度里,而且在世界各地都有分布,他们就住在外面那种珊瑚房子里作为掩护。然而随着海洋生态环境越来越恶劣,大量珊瑚礁开始出现退化甚至消失,我们的族人都已经无处可去了!并且万一要是让人类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就会像不久之前擅闯南极海域的那艘潜水艇一样,我们原本只是想发出歌声让他们知难而退,结果他们反而还发射鱼雷,炸死了我们好几个族人!”(详情见本书引子部分)

  虽然塞壬国王出于一国之主,脸上仍然挂着礼貌的微笑,但小伙伴们早已听出他语气中强压的怒火。被关在笼子里的元元和探探也扑腾着翅膀嚷嚷了起来:

  “对啊对啊,人类真是太坏了,我们俩都被他们先后关进笼子里两次了!”

  “就是就是,话说什么时候才能把咱俩放出来啊?我们可不想做一辈子的笼中鸟!”

  “我觉得亚瑟说得对,国王殿下!您应该三思而后行,不要贸然发动战争!”

  突然,一阵清澈嘹亮的声音回荡在宫殿里。大家循声望去,原来贝姬和多多也跟着一个女塞壬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贝姬还要开口说些什么,国王就率先面无表情地开口了:

  “贝姬是吧?我早就派人调查你很久了。塞壬一族可以用歌声来传递画面,所以我知道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甚至对你父母的身世也了如指掌!”

  听到这儿,贝姬把送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憋回到了肚子里。国王继续说:

  “你的母亲就是被人类给残忍杀害的。当初我的族人们极力劝阻你母亲,但你的母亲还是非要固执己见,和你的父亲跑一座小岛上私奔去了。为了和人类在一起,她不惜主动放弃在塞壬之国养尊处优的生活,甚至是继承王位的机会……”

  “等等……继承王位?”贝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莫非我的母亲是……”

  “没错,你的母亲就是当时的三公主。在离开塞壬之国的那一天,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她把老国王亲传给她的‘塞壬之泪’都给丢下了。现在你母亲已死,这个宝物别人拿着也没用,我一直都想把它交给你母亲的后人——也就是你,今天既然你来到了这儿,那就拿好吧。”

  国王说完,示意侍女托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而托盘上则静静地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这就是“塞壬之泪”无疑了!国王解释道:“这是由塞壬女王的眼泪而结成的,代表着和平与快乐。我这人大公无私,从来不占谁的便宜,它是属于你母亲的,现在也理应属于你。”

  贝姬颤抖着双手捧起那颗宝石,端详着这颗宝石,就好像见到了自己的妈妈,贝姬忍不住捂住嘴,落下了两行无声的泪水。亚瑟看到这里,内心也不由得泛起一阵酸楚——这让他也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安菲特里特,母亲在和自己告别之前,也把这样一颗宝石郑重地交给了自己当作送别礼。

  “怎么样,贝姬?既然你已经知晓自己是塞壬公主的后代,那就没有理由不加入我们了吧?”国王循循善诱,想把贝姬拉到自己的阵营来,“你不是总觉得融入不了人类的社会吗?等我们打了胜仗,以后就没有人类敢再瞧不起咱们了!加入我们吧……”

  “我……”贝姬的内心产生了动摇。虽然她费了这么大劲抢夺罗盘的确是为了回到自己的国度没错,但她要是真的答应了国王,不就等于认同他发动战争的决策吗?面对族人的认可,贝姬的潜意识里感觉自己还有更在乎的东西。

  她转过头望了望小伙伴们,即便和这群孩子只认识了短短几天,但她依然会被他们的善良和真诚所打动,特别是多多,在和自己素不相识的情况下还能一起共渡这么多次难关,说不定人类也不全都是坏蛋吧?

  国王见贝姬迟迟没有动静,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恼羞成怒地指着她谴责道:“难道你忘了你母亲是怎么去世的了吗?要是让那些贪得无厌的人类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肯定也会像狩猎你母亲一样追杀你,而你现在居然还会为了人类而犹豫不决!我看你是离开族群太久忘了本了……”

  “国、国王殿下,大、大事不好了!”一个守卫突然冒冒失失地闯进门来禀告道,“外面有一队海盗闯进来了!”

  不好!查理这时才忽然间意识到,刚刚一直没见到杰克他们的影儿,想必现在杀过来肯定没好事,万一激化了两族之间的矛盾就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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