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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十五 惊天危机

查九:苍海魅影

前情提要:小伙伴们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塞壬的国度,成功在国王的宫殿里和亚瑟重逢,同时也了解到了亚瑟使用罗盘的动机和南极冰墙后的真相。塞壬一族决心和人类开战,大家本想极力劝阻,可没想到海盗们正好在这时候杀了进来……

  “蹬,蹬,蹬!”

  杰克用力地踩着皮鞋跟,领着一群海盗大摇大摆地踏进了国王的宫殿,守卫们立刻举起武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国王冷冷地扫了眼这群海盗,说:

  “怎么,你们这群人类还把主意打到我头上来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歌声就是我们最有利的武器,只要我们塞壬一族开口唱歌……”

  “就能让人震破耳膜、七窍流血而亡对吧?”杰克粗暴地抢过了国王的话头,仿佛根本没把高高在上的塞壬国王放在眼里,“尊敬的国王殿下,现在人类世界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你也是时候该走出去看看啦!”

  “岂有此理!你休想在我的国家里作恶,只要还有我一口气,你们就别想从这儿出去!”国王拍案而起,杀气腾腾地盯着杰克不放,显然他是真的被激怒了。

  “哎呀呀,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啊!要是能顺带把这儿也给一并占领了,那复兴兰西公国就指日可待咯!哈哈哈哈哈哈……”程傲狂笑着从海盗群中走了出来,他也显然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

  “弟弟,你疯了!难道你想代表全人类和塞壬开战吗?”程灼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不好意思,不用我代表,我相信现在世界上有不少国家都巴不得把塞壬赶尽杀绝呢。”程傲的语气极度傲慢,仿佛把整座塞壬之国都当成了自己的资产,“只要我率先控制住了塞壬国王,那以后在国际舞台上呼风唤雨岂不是手到擒来,再也不用贴别人的冷脸了……”

  “放肆!我绝不能容忍人类的挑衅行为在我的国家发生!来人啊,把这群无法无天的海盗给我押下去,别逼我们震破你们的耳膜!”国王恼羞成怒地给守卫们下达了命令。但杰克却丝毫没有慌乱,他示意华莱特把“秘密武器”抱了过来,小伙伴们定睛一看,那正是南洋教授所研究的声呐武器!

  “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只要这台机器一开,谁震破谁的耳膜还不一定呢!”杰克洋洋自得地拍着机器说。

  “啊呀,真是造孽哦!早知道自己研发的武器会毁灭一个高度发达的海底文明,我就应该尽早把这台机器销毁了!”南洋教授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他实在不愿成为发动战争的帮凶。

  “哎,教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在学术界碌碌无为地奉献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研发出这么厉害的武器,不拿出来试试效果怎么行?您自己不也想亲眼见证一下这台机器的威力吗?”华莱特阴阳怪气地笑道。

  为了自己国民的安全,国王只好忍辱负重,暂时让守卫放下了戒备。但他仍旧语带怒气地瞪着杰克说:“我早就不见怪了,你们人类向来都是如此,通过发动战争来驱逐原住民霸占他们的地盘,火地岛上的那些土著也是遭受了那样的无妄之灾。”

  “火地岛上的那些土著?莫非我们在神坛周围看到的那些白骨是……”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婷婷心头。

  “没错!另一半罗盘流落到火地岛上后由当地的土著们保管,然而那些自诩文明的家伙们却打着开拓地盘的名号,残忍地屠戮了他们,想要把罗盘抢到手!”一个女塞壬站出来义愤填膺地说,“可惜他们的阴谋并没有得逞,只有拿到另一半罗盘,才能够打开神坛,为此人类自己都自相残杀了好几百年,现在只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罢了。但野心勃勃的人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虽然不主动和我们开战,但却无时无刻都在暗中挤压我们的生存空间,让我们在地球上生活不下去!”

  怪不得教皇要在藏宝图上写上那段预言,他肯定是知晓了那些人的恶行,对人类感到心灰意冷,预料到迟早有一天会发动一场波及全球的史诗级战争!光是百年前的两次世界大战就足以造成不可逆的损失,要是在可以动用核武器的今天发动三战,那可不止是死伤多少人那么简单了,恐怕整个地球都会被炸得满目疮痍!

  小伙伴们越想越心悸,抵触战争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扶幽本来说话就慢,心一慌说话都开始打结巴了:“要是真的开……开了战,那基督城、乌斯怀亚……还有南极极光,我们就再也……没机会看到了!”

  “对啊,绝对不能开战,请你们都冷静一点吧!”小伙伴们发出了异口同声的呼喊。他们不知道几个小孩子的请愿能否让一国之主和一群穷凶极恶的海盗回心转意,但现在为了整个地球的安危,他们必须放手一搏!

  “好了好了,烦死了!不开战可以,那就请国王殿下乖乖走到我这里来吧——千万别耍什么花招,否则这台机器的威力我可不能保证有多大!”杰克得寸进尺地威胁起了国王。

  “国王殿下,您可是一国之主,怎么能任由这堆人类使唤?别听他们的!”王座下的守卫们齐刷刷地单膝跪地,想要极力劝阻国王走下去。

  两拨人就这立在原地样僵持不定。突然,宫殿外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整座宫殿都像地震了一样摇晃起来。古老的宫殿哪能经得住这种折腾,天花板上的瓦砾一块接一块地往下掉个不停,恐怕再来几次就要坍塌了!

  “禀告国王殿下——外面还有一伙人类发射了火箭筒,击中了我们的宫殿!”一名守卫气喘吁吁地闯进门来,用怨恨地眼神盯着海盗们,看来是已经认定袭击宫殿的是海盗们的同伙。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给我抓住他们——”在国王下达命令的那一刹那,华莱特立马开启了声呐武器,一波接一波的干扰声波从机器里散发出来,在场的塞壬们纷纷痛苦地捂住了耳朵,甚至疼得满地打滚,歌声作为他们唯一的利器,此时已经丧失了全部的攻击力!

  “哈哈哈哈哈,有了这台机器,占领塞壬之国岂不是轻而易举!”趁着杰克得意忘形的空隙,多多想偷偷溜过去把机器关掉,但珍妮却一脚踹到了他的肚皮上,残忍地把他踢开说:“休想破坏老大的计划,塞壬之国非我们莫属!”

  “看来智取不行,只能硬来了!”亚瑟和小伙伴们心有灵犀地对视了一眼,此时此刻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一定要把机器关掉!为此,大伙全都摆开架势豁了出去,即便寡不敌众也不能坐以待毙!

  “冲啊——”大家咬紧牙关朝海盗们面对面扑了过去,没承想宫殿恰逢此时又剧烈地抖动了几下,大厅里一根高大的柱子由于年久失修,径直朝小伙伴们和海盗们中间的空地倒塌下来!

  “轰隆——”现场顿时被扬起的白色灰尘和粉末所弥漫,海盗们一时间变成了“睁眼瞎”,什么都看不见。华莱特把机器抱在自己胸前,以防有人趁机偷袭,果不其然,一个圆滚滚的黑影直冲冲地向自己飞了过来,华莱特侧身躲闪让黑影的袭击落了空。

  但这还没完,又有几个瘦小的黑影趁他不注意扑到了他的身上,暂时性地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狗甚至咬住了他的手臂,疼得他一下子撒了手,等他回过神来时,手中怀抱的机器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恶,被摆了一道!”华莱特刚想拔腿追上去,却感觉脚下跟灌了铅似的挪不开步,他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塞壬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不肯撒手!

  “你疯了!不把耳朵捂住想当场暴毙吗?”华莱特使出吃奶的劲摆动双腿想把女塞壬甩开,然而女塞壬却不屈不挠抬起了头——尽管她的耳鼻口处已经向外渗出鲜血,但她还是宁死也不肯松手:“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我们宁愿……抱着敌人一起死!”

  “娘的,真是撞了鬼了!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送你上路吧!”华莱特掏出手枪准备把女塞壬一枪打死,然而还没等他扣动扳机,更多的塞壬就扑了上来把他压倒在地,尽管他们无法唱出歌声,但锋利的钩爪和口牙依旧致命!

  “你、你们想干什么?救命啊——”这下华莱特再也淡定不下来了,他惊慌失措地向周围的海盗求助,但其他海盗都跑去追机器了,哪里还有人在乎他的死活?他在一阵阵惨叫声中被塞壬们疯狂撕咬,最终当塞壬们纷纷七窍流血倒地身亡时,他也血肉模糊躺在了血泊中,脸上都不能用面目全非来形容了,分明就是一颗挂着几块残肉的骷髅头!

  小伙伴们抱着机器一路逃出了宫殿,海盗们也紧跟在后面穷追不舍。虎鲨手忙脚乱地抱着怀中的机器,机器上各种复杂的按键把他的头都整大了:“哎呀,这个机器到底要怎么关掉啊?把本大爷都给整晕了!”

  南洋教授气喘吁吁地跟在队伍的最后头,由于年老力衰,他根本追不上脚下生风的虎鲨,只能上气不接下气地指导虎鲨关闭机器:“很简单,你……先按中间那个红色按钮,然后再把左上角的三个扣扣怼下去,紧接着等听到‘滴’的一声再转动那个指针到红线处……”

  “不是,怎么打开这么容易关上就这么难啊?干脆拿给你自己来关好了!”说着,虎鲨正要放慢脚步把机器交给南洋教授,没想到他脚下一绊,整个人跟着机器一块儿从斜坡上滚了下去,不偏不倚地滚到了一个人的脚下——那个人居然是苏!

  小伙伴们看到苏也带领着自己的手下黑压压地站在对面,不由得都愣住了。还是扶幽最先反应过来:“难不成刚刚……射在宫殿上的那两发炮弹……是你们干的?”

  “哈哈哈,不错!我们一直跟着海盗船掉进了漩涡,没想到竟然顺藤摸瓜找到了塞壬的国度!”苏一脸道貌岸然地说,“与其让这群海盗占领塞壬之国,还不如让我们AAT来接管,毕竟我们再怎么说都是正规的国际组织,绝不会亏待了这里的人民……”

  “我呸!你们算个什么正规组织,这些天烧杀抢掠的事情你们还干得少吗?你们也就是名义上的正规罢了,但实际上干的事和这群海盗有什么区别!”何沐气冲冲地回呛道,“现在你们都沦为了挑起两族战争的罪人,这样的结果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哼,少在这装什么和平主义者!面对眼前唾手可得的利益,不想方设法把它抢到手怎么行?”苏不屑一顾地翻了个白眼,“再说了,人类和塞壬开战了关我什么事?等到时候占领了塞壬之国,谁还会在意这里的原住民经历了什么苦难,大家都会把我的事迹奉为圭臬,写进人类历史甚至教科书里,哈哈哈哈哈……”

  “就算把你写进历史,也只会是当成反面教材。”这时,亚瑟也站出来义正辞严地说,“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大多数老百姓都是崇尚和平、本性善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要专程来这里一趟向国王求和。普通人不应该成为战争的牺牲品,也决不能成为你们这些霸权主义下的冤死鬼!”

  “船长大人,你也甭在这儿讲些什么大道理了。在这里只有枪杆子才是唯一的硬道理!”苏毫不客气地把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亚瑟。此时此刻,她已经丧失了理智,对亚瑟毫无半点敬畏之心,眼中闪烁着和巴蒙船长一样贪婪的光!

  “这位大妈,在你伤害我的朋友之前,得先问问我虎鲨的意见!”虎鲨鲤鱼打挺般从地上跳起来,志在必得地横在了苏的面前。小伙伴们一开始还没明白虎鲨在发什么神经,后来往声呐武器的方向一看才喜笑颜开——原来虎鲨趁着苏刚刚说废话的工夫早就把机器关掉了!

  “小鬼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就让我先送你上路吧!”苏即将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一阵阵歌声由远及近挤进了她的耳朵里,只不过那阵歌声极其刺耳,就像指甲划玻璃一样难听,仿佛要把耳膜震破!

  霎时间,苏的部队和海盗们纷纷捂住了耳朵,五官都因为痛苦而挤作一团。塞壬国王带领着一众守卫姗姗来迟,把敌人全都团团包围了起来:“你们休想在我的国家作威作福!”

  “太好了,终于得救了!”小伙伴们高兴得互相击了个掌,单纯地以为坏人全部落网后这场风波就能平息。谁知,塞壬国王高举起自己手中的三叉戟,理直气壮地向周遭围过来看热闹的塞壬们宣布道:

  “我亲爱的子民们,大家都看好了,人类简直欺人太甚!今天他们能到我们的国家里来捣蛋,明天就能把我们赶尽杀绝!所以,在此我以国王的名义宣布,从现在起和人类正式开战,不死不休!”

  不好,刚刚的袭击恰好给了塞壬族发动战争的契机!虽然他们这么做的确是出于正当防卫,但小伙伴们不能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战争不闻不问!

  “国王殿下!您不要激动,一定能通过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的!”大家纷纷手忙脚乱地向国王求情,然而在国王的眼里,这些人类不过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你们几个人类就会油嘴滑舌!事到如今,我们除了奋起反抗还有其他路可退吗?”

  “这……”小伙伴们一时语塞,他们不是塞壬的族人,的确无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国王的决策。于是,多多用求助般的眼神望着贝姬,盼望她能给国王说说好话,但国王却一眼看穿了多多的心思,语气严肃地对贝姬说:

  “人类对我们造成的破坏你刚刚不是没看见,难不成直到现在你还想帮人类开脱?别忘了你是哪边的人!要是你还拎不清自己的位置,那我就只好默认你被人类洗脑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们塞壬一族的敌人!”

  国王的语气十分坚决,看来他已经对贝姬产生了不信任,要是她再向着多多他们那边,国王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下达驱逐令,把她视作人类的帮凶!在自己原本的种族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世界之间,她到底应该何去何从呢?

  贝姬无法做出抉择,她的心中根本没有也不愿做出一个绝对的答案。虽然人类让她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不假,但是在墨多多这群孩子身上她看到了人性的闪光点,世界上不乏有好人的存在。但是她的内心里又极度渴望获得自己族群的认可,否则也不会大费周章来到塞壬之国了……

  趁着国王和贝姬对峙的空当,杰克贼心不死地亮出藏在衣袖里的枪管,想偷偷朝着亚瑟的胸口开一枪——自己就算死也要带亚瑟一起走!等小伙伴们发现杰克的阴谋时已经晚了,杰克不假思索地扣下扳机,电光火石间,一颗子弹飞快地击中了亚瑟的心脏部位,亚瑟随之软绵绵地瘫倒了下去!

  “亚瑟!不——”小伙伴们哭喊着扑到亚瑟的身上,亚瑟平静地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一样,衣服上的枪洞清晰可见,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火药味。虎鲨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立马挥起砍刀把杰克千刀万剐:“竟敢伤害我的朋友,本大爷跟你拼了!”

  “亚瑟,你怎么说死就死啊!你好歹也是堂堂大西洋船王,老天爷真是天妒英才啊!”多多哭得肝肠寸断,泪水浸湿了亚瑟的领带。恍惚中,他似乎感觉到亚瑟的灵魂在轻抚自己的脑门,安慰道:“好啦好啦,我哪有这么容易死!别哭了,这么多人看着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亚瑟……真是太善良了,死了都不忘化作幽灵安慰我!”多多还要把头埋进亚瑟的怀里继续哭,查理却一爪子拍在了他的后脑门上,哭笑不得地说:“傻瓜,你好好看看,亚瑟还活着呢!”

  “查理,这种时候就别给我开玩笑了!诶……诶?”多多正要埋怨查理一番,不过当他抬起头时也霎时间愣住了——亚瑟竟然真的自己直起了身,仿佛无事发生一样伸了个懒腰!

  “亚瑟,你居然真的没事!”小伙伴们脸上的悲伤瞬间转化为惊喜,嘻嘻哈哈地拥住了亚瑟,“刚刚真是吓死我们了!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吁……刚刚我差点也以为自己要离开人世了,不过好在这个东西保护了我。”说着,亚瑟掏出了放在左胸口内侧口袋里的黄金罗盘,那颗致命的子弹果然深深地嵌进了罗盘的底部。没想到这块多灾多难的罗盘居然在关键时刻救了亚瑟一命!

  “太好了!”可还不等大家来得及庆祝,罗盘就突然触电了般抖动了起来,亚瑟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脸色一变,不安地说:“不好……刚刚这颗子弹无意间触发了罗盘,但我并没有设置准确的时间,所以不知道这次罗盘会带咱们到什么地方去!”

  “什……什么?”大伙还没消化掉亚瑟说的这句话,他们的脚底就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漩涡,这道漩涡的吸力极强,把附近十几米内小伙伴们、海盗们和AAT的人全都吸了进去!塞壬们见状慌忙振动翅膀躲开,没有翅膀的贝姬同样不能幸免被卷进漩涡的命运。

  “救——”多多甚至都还没完整说出求救的话,就和伙伴们一起被吸入了漩涡。把大家卷进去后,漩涡就和罗盘一起原地消失了,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个守卫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战战兢兢地问国王:“国王殿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国王抖了抖自己的长袍,轻哼了一声说:“不用管他们的死活!咱们还是维持之前的计划不变,整装待发向人类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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