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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站在一片树林之前,觉察有人走近,微微侧首。来人一身白衣,束着抹额,飘带在身后随发轻扬,面庞白皙如玉,俊极雅极,在月光之下,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江澄冷然道:“蓝二公子。”
蓝忘机神色肃然,颔首道:“江宗主。”
两人打过招呼后便无话可说,带上了各自的修士,沉默地御剑而行。
两个月前,蓝氏双璧与江澄一场奇袭,从温晁的“教化司”中将各家子弟被收缴的仙剑夺回,物归原主。三毒、避尘这才回到他们各自手中。
蓝忘机浅色的眼眸扫了扫江澄腰间的另一把剑,又转回了目光。
半晌,他平视着前方,道:“魏婴还没出现?”
江澄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皱眉,似是不想回答,挣扎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说道:“没有。”
自魏无羡失踪以来已有两月余,江澄在一路追杀温狗的途中,也在沿途打探魏无羡的消息。有传闻说他被温晁带走了,这么久不出现,不少人都认为他已经命丧于温晁手下。
江澄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反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看到尸体就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但蓝忘机就这么整天在江澄面前若无其事地晃来晃去,江澄一想到魏无羡揣着个孩子失踪了这么久,就恨不得跳起来扯着这个人领子,和魏无羡当年打金子轩一样狠狠揍他一顿。
然而此刻,他们也只能各怀满腹心事匆匆赶路,心里挂念着那个不知道会不会再出现的人。
到了第三月,江澄和蓝忘机在一个小城里追踪到了温晁和温逐流的踪迹。
温晁不知为何变成了一副极其骇人的模样,和那些形貌恶心的走尸似乎没有半分差别。他们看起来奔波许久,满脸疲惫惊恐,竟像是被什么人逼到绝路一般。
客栈的楼梯上传来一声一声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急不缓,似乎来人有充分的自信。
听到脚步声后,角落的温晁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屋顶上的江澄和蓝忘机也将手按上了自己的佩剑,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鞘。
然而当那个黑衣负笛的纤长人影微笑着转过脸,露出那张明俊面容时,江澄几乎要叫出声来。
是魏无羡!
可是,除了那张脸,这个人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原来的那个魏无羡。
魏无羡分明是一个神采飞扬、明俊逼人的少年,眼角眉梢尽是笑意,从来不肯好好走路。而这个人,周身笼罩着一股冷冽的阴郁之气,俊美却苍白,笑意中尽是森然。
看着温晁和温逐流被逼的越来越紧,即将手刃仇人的快感充满了江澄的身心。他抽出三毒,拍碎屋顶跳了下去,蓝忘机随之而至。
“江澄!”魏无羡看见他,面上露出几分欣喜,连带着阴气都被冲散不少。
江澄本来想先给他胸口一拳以表达自己这三个月的颠沛流离和担心之苦,手都出去了才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硬是刹住,改成拍了拍肩膀:“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话虽是抱怨,语气里却尽是狂喜。
魏无羡被他急刹车的动作弄得一愣,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江澄冲上去抱了他一下,顾忌着他身体没敢用力,生怕力道大了他不舒服,搂了一下又赶紧推开,“你这三个月去哪儿了!”
还没等他们两人仔细叙述一下这三月的经历见闻,一直站在旁边默默注视着的蓝忘机突然开口道:“魏婴,你是拿什么操控这些阴邪之物的?”
他指的是分别抱着魏无羡左小腿和右大腿的白色鬼童和青面女。他们像是极度依恋魏无羡一般,伏在魏无羡脚边,使尽招数讨他欢心,使魏无羡整个人都仿佛阴气森森,犹如鬼魅。
见问他话的是蓝忘机,魏无羡脸上分明闪过一丝悲凉,又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若是不说呢?”
“噌”地一声,避尘出鞘,蓝忘机道:“回答。”
魏无羡旋身轻巧地避开蓝忘机伸出的手,嘴角弧度锐减,“蓝二公子,我们好歹也算是熟人,怎么久别重逢,一上来就要抓人啊。”
江澄见情况不妙,当即飞身拦在两人中间,“蓝二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见江澄前来,蓝忘机停了动作,直直看着魏无羡,一字一句道:“魏婴,古往今来,修习邪道者,必会付出代价。”
魏无羡的神色已经明显开始不耐烦:“这是我的选择,我自己心里清楚。只要能杀温狗就行,你管我用什么样的方式杀?”
他们沉默地对峙着,空气寒冷得仿佛凝出冰来。蓝忘机至始至终那副古井无波的冰山样子终于裂了缝,远山样的眉紧紧皱起:“魏婴,随我回姑苏。”
魏无羡先是恍惚了一瞬,接着如梦初醒般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和你回去?哦,我明白了,你是蓝启仁的得意门生,自然也是恨透了我这邪门歪道的。哈哈,我拒绝。”
蓝忘机上前一步,面色隐忍,“我……”
见他有了动作,江澄当即警惕地护住魏无羡,道:“蓝二公子,容江某说一句,魏无羡不是你们姑苏蓝家的人,自然轮不到你来惩治。他跟谁回去都不会跟你回去的。”
这一句恍如当头棒喝,砸灭了蓝忘机眼里的光。他黯然收回踏出的脚步,当江澄说“请蓝二公子回避”时,也同样没有半分反驳地默默转身离开客栈。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夜色被凄厉的长嚎声划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