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见

宋小远坐在办公桌前，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自从那天在电梯里遇到严家乐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那个怀抱的温度，那种熟悉的安全感，都让她想起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小远！"主编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财经周刊》的专访准备得怎么样了？"

"啊，都准备好了。"宋小远连忙打开文件夹，"这是采访提纲，主要围绕严氏集团新任CEO严家乐的个人经历和经营理念..."

"很好。"主编满意地点点头，"这次专访很重要，严家乐很少接受媒体采访。听说他性格很冷，你要多下功夫。"

宋小远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次采访意味着什么。严家乐，那个在电梯里给予她温暖的陌生人，竟然就是她要采访的对象。

采访当天，宋小远提前半小时到达严氏集团。会客室里，她反复检查录音笔和笔记本，手心微微出汗。

门开了。

严家乐走了进来。他今天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定西装，衬得身形更加挺拔。看到宋小远，他微微挑眉："宋记者？"

"严总您好。"宋小远站起身，努力保持专业微笑，"感谢您接受我们的采访。"

严家乐在她对面坐下，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脸："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宋小远的心跳漏了一拍："可能...在电梯里？"

"啊，对。"严家乐点点头，"那天你还好吗？"

"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宋小远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那我们开始吧？"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严家乐虽然话不多，但每个回答都切中要害。宋小远发现，当他谈到企业管理时，眼神会变得格外锐利；但偶尔看向她时，又会流露出一丝她看不懂的温柔。

"最后一个问题，"宋小远翻看笔记本，"听说您十年前改过名字，能谈谈原因吗？"

严家乐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他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这个问题，不在采访提纲里。"

宋小远也站起来："抱歉，我只是..."

"没关系。"严家乐转过身，逆光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冷峻，"每个人都有不愿提起的过去。就像你，宋记者，你的右眼角的泪痣，是怎么来的？"

宋小远下意识摸了摸眼角："这个..."

"十年前的一场车祸。"严家乐突然说，"我弟弟在那场车祸中失去了双腿，而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宋小远感觉呼吸变得困难。她想起那个雨夜，想起刺眼的车灯，想起浑身是血的完颜弟弟...

"对不起，"她仓促收拾东西，"今天就到这里吧。"

"等等。"严家乐拦住她，"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宋小远抬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完颜哥哥。

"好。"她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