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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丢蛋的野鸡

九龙圣母墓:再就业男团的神秘冒险

第二日清晨醒来,两个人简单洗漱吃了点东西补充能量。小路狭窄,不能开车。苏醒给老苏总汇报了大致方位,然后整理了一些必要的物资,他和张远一人背一个登山包踏上了那条小路。如果王栎鑫和陆虎确实上了骆驼岭,遇到了大雾,那么能找到他俩的应该就只有自己和张远了。

小路一侧是悬崖,树木稀少,通过观察,苏醒没有发现悬崖边的树木有倒伏的现象,看来王栎鑫和陆虎并没有因为天黑失足坠入悬崖。

两人也分外小心,躲得过悬崖,却躲不开这山里的野兽。秦岭的猴子应了那句,“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一点不怕人,还会察言观色,发现白脸的张远尽管个高却似乎更好欺负,两三只在前面吸引注意力,后面的几只趁其不备,灵活地跳到张远背上,试图拉开拉锁。张远顾前不顾后,被猴子气得只能折断了树枝挥舞。苏醒有点后悔没有带自卫的武器,也只能将包护在胸前,一边也折了根树枝抽打这些猴子。

张远趁机也将包转移到前面,两个人背靠背,被猴子围在中间,一边将树枝抽得山响,一边前进。猴子也聪明,见没有机会得手,又一窝蜂地窜入密林,不见了踪影。

经过猴子这一耽搁,时间就差不多到了上午十点多。两人又向前走了约有一个小时,推测大约就是王栎鑫和陆虎天亮时可能会走到的位置。

苏醒站在路中间,正准备仔细观察。身后传来张远的尖叫声:“注意!猪!”

苏醒灵活度足够,立马一个侧身,让过了身后冲来的野兽。定睛回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野猪,黑黢黢的,伸出獠牙,面相十分凶恶。

趁野猪一击不中调转方向,苏醒一挥手:“跑!”率先跳入灌木丛。

两人的心跳如同疯狂的鼓点,在胸膛里急促地跳动。尽管没敢回头看,但听声音也知道野猪就在身后,咆哮着穷追不舍。多亏了《全员加速中》,也多亏了两人身量都比野猪小很多,在灌木丛中穿梭竟然也不输野猪。

苏醒怕两个人分开跑最后走散,一边跑,一边将包带抽出来甩给张远抓着。多亏了这条包带,张远被苏醒连拉带扯,哪怕感觉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敢放弃。

两人没命地只顾着逃命,何时甩掉的野猪,或者说野猪何时放弃的,他们丝毫没有顾及。以至于力气耗尽瘫倒在地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他俩迷路了,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四周已经从灌木变成了大树。

回到原来那条小路上似乎已经成了痴心妄想。原本还嫌弃小路狭窄又在悬崖边上,如今却分外怀念,那至少是条路吧。

而同时,打开地图准备看看自己的方位的苏醒又带来了另外一个坏消息,就是手机没有网络了。也就是说,他们没法对外联系了。

而此时,一直在后方的王铮亮坐不住了。

出发之前,苏醒给在南京演出的王铮亮语音留言,大意就是:楚生正在“生生不息”节目里“闭关”。栎鑫和虎子在西安可能出了点状况,暂时联系不上。自己和远远先去西安找找。请亮哥坐镇后方,有事随时接应。

刚开始,张远还时不时地同王铮亮同步一下消息,尽管知道事态很严重,但是王铮亮也清楚自己除了音乐造诣还行之外,其他都不太行,去了也是添乱。有苏醒在,基本上没有搞不定的事。

但是从十二点左右开始,苏醒和张远都联系不上了,这可就不是小事了。王铮亮不敢耽搁,迅速地给陈楚生的助理发了信息。

陈楚生正好录制完一个舞台,回到后台,马上拨通了王铮亮的电话。王栎鑫和陆虎联系不上,陈楚生觉得这似乎还真是这两人能干出来的事。苏醒联系不上!陈楚生的心中立时涌起强烈的预感,莫名的心慌,这种感觉也就十二年前有过一次。

陈楚生让助理迅速订票,有一班飞机三个小时之后从长沙飞西安。助理打完电话,无奈汇报,票已经售罄。陈楚生一边让助理寻找其他替代方案,一边去找节目组请假。

以陈楚生现在的咖位,节目组自然不敢刁难。导演委婉提醒:“那生哥下一期录制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啊!”

对这种相互让一步的台阶,陈楚生并没有接,反而劝说导演:“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就请节目组联系吧。”

陈楚生抵达机场,急切地询问周围的旅客是否愿意换票,并表示愿意支付更高的价格。结果自然不乐观,不认识陈楚生的旅客都觉得这莫非是一个傻子吧。而认识的又热心八卦,陈楚生这么大的腕儿,似乎不应该啊!莫非也学薛之谦搞行为艺术?

只有真正的歌迷才能从他焦急的眼神、微微颤抖的手,还有说话时一改往日慢悠悠的语速中发现端倪。“生哥,你是不是去见Allen的?”

陈楚生眼睛一亮,似乎是听到某个关键词的惯性反应。“是的,你可以帮帮我吗?”

在陈楚生幸运登机的同时,王铮亮也已经坐上了飞往目的地的飞机。

陈楚生静静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醒,我来了。”

花开三支,各表一支。先说最早一批进入秦岭的王栎鑫和陆虎。

不出苏醒所料,王栎鑫清晨发现两个人已经迷路并深入到了山林深处荒无人烟的所在。再看已经疲惫不堪的陆虎,不知道是被这一侧的悬崖吓的,还是这一晚上不停歇的走路累的,瘫坐如泥。王栎鑫知道,现在已经不再适合继续赶路。无论是继续前进还是返回,都有可能因为过度疲劳导致判断失误,最好是找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整顿梳理一下,再决定下一步。

陆虎自然是赞同的,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有点吃的。他十分后悔昨晚的聚餐为什么不多吃点,怎么就眼尖地看到了马老板,平时自己的行动力可没有这么强。难道是最近参加“全员加速中”的缘故!

那么到底到哪里去找可以休息的地方,陆虎提议,这下面就是灌木丛,咱俩抱成一团眯一会应该是可以的。陆虎是真不讲究,就像快发第二季在东北,甚至连狗窝都说可以凑合。

王栎鑫自然想得更多。往好里说,休息好了,继续走,可能会走到正确道路上,或者遇到救援队员。但谁能保证呢?现在找到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此外还得有吃的,确保两个人能够坚持到被找到。

尽管白天阳光和煦,但随着海拔的升高,温度不断下降,此时此刻户外的温度也就一度左右。两个人身上只有单薄的羽绒服,昨天一直满怀希望地奔波,没有感到寒冷,如今一停下来,寒意笼罩全身。王栎鑫建议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捡茅草,塞到衣服里,这样可以保温。此外,还需要从现在开始做记号留给救援队和自己。

王栎鑫里面恰好穿了一件白色毛衣,指挥着陆虎将袖子上的毛线拆出个线头,准备一边走一边隔一段距离拽一段绑在树枝上。至于吃的,只能边走边看。王栎鑫感觉这秦岭山中的冬末春初,怎么看着都不像有野食的样子,他没敢告诉陆虎,要不虎子一定会崩溃的。

主意打定,两人继续出发,走入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灌木丛,这一侧靠山,总能找到山洞的。王栎鑫负责做标记,陆虎负责找吃的。无奈初春季节,没有任何绿叶,更没有果实。

两人茫然地走了小半天,眼看着太阳已经升到了正中,步履愈发沉重,肚子也开始呱呱乱叫。真的到了绝境,反而是陆虎更加看得开。还没等王栎鑫安慰自己,就开始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陆虎忍住胃里泛上来的酸水:“我当初差点连房租都付不起的时候,每天就是两包方便面,而且还都是最便宜的,白象,你知道不?”

王栎鑫心中微酸:“白象,当然知道了,那可是老牌国货,没有想到,你才是国货的坚实拥趸!”

仿佛那些久远岁月里吃到的聊以糊口的食物,成了不可多得的美味。陆虎似乎还在咂摸十多年前那碗白象方便面的味道,就听王栎鑫说道:“虎子,如果现在有一桌大餐,你想吃什么?”

陆虎眨眼:“我还是想吃方便面。”金牛座,主打一个抠门。

王栎鑫坚决不同意再吃方便面:“我感觉咱俩像是出来露营的,那就吃三明治吧,嘘嘘做的金枪鱼三明治可好吃了。”

陆虎有点想哭:“嘘嘘……”

王栎鑫赶紧打住:“现在是中午,午餐咱俩得吃点硬菜。”

“硬菜?”陆虎抹眼泪,“我想吃啤酒鸭,想吃红烧肉……”

王栎鑫见好就收:“好,那就啤酒鸭配红烧肉。”

王栎鑫不光用锅炒菜好吃,用嘴炒那是一点都不逊色。两人进入了一个神奇的空间,这里有一个什么都有的菜市场,王栎鑫只挑最贵最新鲜的鸭子和五花肉买,连葱姜蒜都要顶顶好的。五花肉让卖肉师傅给切成麻将大小的四方块,鸭子也脱了毛剁成小孩巴掌大的块,就主打一个吃起来爽快。买了菜回到长沙青山铺镇的家。鸭子先放葱姜料酒焯水。起锅烧油,待油温稍起,就放入鸭块反复煸炒……啤酒鸭刚刚盖了锅盖准备炖煮40分钟……王栎鑫的美食节目还正在播出中,就听见陆虎一声惊喜地喊叫:“野鸡!”

老天真是垂怜,白日梦中的锅里还炖着啤酒鸭,这边眼尖的陆虎就发现了草丛中一只野雉。野雉最是胆小,听见一点动静立马展翅欲飞,这只却不太一样,飞起来又落在附近,一声迭一声叫得急切,那叫声颇有点像小孩子在哇哇哭。

王栎鑫和陆虎都没有听过这种鸡叫声,在这密林中乍一听到,毛骨悚然。王栎鑫和陆虎再不敢发出声响,在原地驻了许久。或许也是这野雉没有见过人,它在附近逡巡了一会儿,看这两个人没有什么动作,又飞回窝趴了下来。

王栎鑫用气声说:“窝里有蛋。”

比起这只母鸡,蛋更有诱惑力。毕竟,母鸡也不好生吃。主意拿定,王栎鑫折了树枝驱赶野雉,那母鸡遇强则强,飞起来冲着王栎鑫就要啄他。趁野雉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王栎鑫身上,陆虎悄悄潜过去,向窝中探头,四只圆滚滚的鸡蛋正在阳光中泛着柔和的光。

陆虎一边双手合十:“对不起啊,鸡妈妈,借两个宝贝就好。”倒也不贪多,拿了两个,还给鸡妈妈留了两个。陆虎得手,王栎鑫也不再恋战,扔了树枝,同陆虎继续向密林中前进。

野雉尽管对这战斗结束的莫名其妙有点怀疑,但是宝宝更要紧,迅速飞回窝中。因为不识数,她可能也没有发现少了两枚。安心坐下之余还咯咯叫了两声,似乎在安慰孩子们。

陆虎将两只还带着母鸡体温的鸡蛋小心翼翼放入羽绒服的口袋,简直比得了山珍海味还满足。关于如何吃,两个人又出现了分歧。王栎鑫表示直接敲碎了吃,这鸡蛋肯定符合生吃标准,完全无污染。陆虎却表示,这不是一般的鸡蛋,这是野鸡的蛋,而且还热乎着呢,等凉些了,或许两个人就可以找到火,到时候烤着吃才好。

王栎鑫扭头看陆虎,却发现那人双手紧紧捂住口袋,倒有点像刚才的野鸡妈妈了。

又继续走了一段路,竟然发现了一棵很高的杉树。王栎鑫决定爬上去观察一下周围的地形地貌,看看两个人到底距离城市有多远。无奈树干直上直下,很少分叉,爬起来很是困难。

王栎鑫不服输,先找了些茅草在鞋帮鞋底上缠绕几圈,增加摩擦力。然后远距离助跑,“噌”竟然就窜上了树干十余米处。惊得陆虎有点怀疑,莫非王栎鑫是属猴子的?

头开得好,一鼓作气,王栎鑫两腿紧紧箍住树干,双手扣住树皮,竟然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爬到了树梢,枝杈纵横,有了落脚点,转眼功夫就上了树顶。

陆虎仰着头看见王栎鑫成了一个小点,吓得不敢吱声,但又禁不住伸出大拇哥。

此时的王栎鑫却很郁闷,从树顶向四周看,竟然完全没有村庄的迹象,四周都是山,也不知道秦岭是什么地形,怎么两个人一晚上就走到大山里面了。

王栎鑫刚站稳脚步,就看见陆虎眼巴巴的注视着他。刚刚想说的话就咽了回去。

“继续走吧,我刚刚似乎看到有山洞。”

陆虎原本还想问问,是不是距离西安并不太远,听说有山洞,就忘了这茬儿。捂着两个小宝贝,屁颠屁颠地跟着王栎鑫。王栎鑫话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但又没法收回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找山洞。

当王栎鑫和陆虎转过一处山丘,感觉面前不仅豁然开朗,而且很明显地看到山壁上有一个山洞的时候,连王栎鑫本人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树顶确实看到了它。

等走进了,两人发现,这山洞很具有隐蔽性,从正面看因为被一处山石挡着,基本上不会被发现。刚刚两人站的位置是在山洞的正下方,才能发现洞口的存在。

洞口不大,仅可容一人通过。进洞先是一个两人可并排走的过道,进入一个五六人规模的小厅。这个小厅里面竟然有人类生活的痕迹。

陆虎在小厅翻看前人留下来的物件,总的来说,还是比较丰富的,有睡袋,有火柴,有压缩饼干,还有少量的哇哈哈纯净水。

王栎鑫担心后面的漆黑处有不安全因素,用火柴点着了一个火把,举着往后面走去。陆虎胆子小,在跟着王栎鑫深入后方视察还是留在原地一个人等着之间踌躇许久,等他做好决定站起身,发现王栎鑫已经走回来,看来后面的空间并不大。

王栎鑫将火把插在墙壁上一处凹陷处,坐下来拧开陆虎递过来的没有开封的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方才感觉身体里面的水分不再枯竭,四肢终于能够舒展开来。再吃一块压缩饼干,竟然是椒盐口味的,感觉五脏六腑终于归于原处。如果再能睡一觉,王栎鑫感觉自己原地就可以满血复活。

“后面是一条小道,同咱们刚才进来的这个过道差不到宽窄,但是很短,也就是二十米左右,尽头是一面石墙。”

尽管看起来这山洞并没有什么危险,等两人吃完午饭,准备休息一会的时候,王栎鑫还是建议两人轮流睡。

陆虎表示现在正是中午,外面阳光正好,自己可以晚点睡,让王栎鑫先睡。

王栎鑫这一路又动脑又耗费体力,神经一直紧绷,也没同陆虎客气,钻入睡袋,头一歪就睡着了,甚至还打起了呼噜。

陆虎靠在石壁上,上方就是燃烧的火把,从口袋里拿出两枚野鸡蛋,一边撸“蛋”,一边安慰道:“别担心,现在哥哥们有吃的了,等下山的时候,我就将你俩还给你们的妈妈哈。”(这两枚鸡蛋后来一直被陆虎贴身护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孵化出两只小鸡,当然这是后话)。

等王栎鑫睡了一觉,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陆虎一手一个鸡蛋歪在墙角睡得正香,砸吧着嘴,留着哈喇子,不知道在梦中是不是已经吃上了啤酒鸭。

王栎鑫从睡袋里爬出来,准备到洞口看一下时间,却发现山洞外已是大雾弥漫。浓雾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一切轻轻地托起,藏匿在无尽的白色之中。曾经的山色被一层厚厚的纱幕遮盖,只留下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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