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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郁礼盯着手机屏幕、冷呵一声。这算什么？当初连个分手短信都懒得发，现在倒记得组局通知她了？轻飘飘一句“组火锅局”，连多打几个字都嫌费劲？
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最终只是把手机反扣，屏幕朝下，不再关注任何消息。起身的时候，顺手捞起喝空的奶茶杯，袋子上残余的水珠沾湿了她的指尖。
她并不是很在意，等到走到垃圾桶前，动作机械地将杯子和吸管分开投放后，才慢吞吞地走向卫生间。
郁礼撑着洗手台凑近镜子，先是冲了下手，又用指尖轻碰了眼下正泛红的皮肤。镜中人眼周洇开一片胭脂色，睫毛还湿漉漉地粘成几簇。
只明显一愣，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啦地冲下来，她掬了捧水扑在脸上。
·郁礼·不冰敷的话，明天要肿死了吧…
合理怀疑、某人克她。
郁礼使用的方法很简单。把毛巾浸在冰水里拧干，再对着镜子将毛巾折成长条，轻轻敷在红肿的眼周。她睫毛轻颤，被冰毛巾边缘压得微微下垂。
水珠顺着太阳穴滑到腮边，愈发觉得狼狈，分不清是融化的冰水还是方才没擦净的泪痕。
一切收拾完后已经是凌晨一点。
上海市区的春夜还带着料峭寒意，雨丝拍在玻璃窗上，凝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郁礼听着雨水敲击的滴答声。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门窗都关严了，总觉得有冷风从不知哪个缝隙钻进来，顺着脚踝往上爬。
雨又忽然下大了，噼里啪啦砸在树上、路上、过往的车上，吵得人太阳穴突突跳。也不知是被扰得心烦意乱；还是寒风侵肌，毫无睡意。
“…”
天刚蒙蒙亮，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昨晚不知什么时候抱着手机睡着了。雨已经停了。但空气中仍飘着潮湿的凉意，玻璃上凝着水珠。
她裹了件宽松卫衣，随便抓了抓睡得翘起的头发就出了门，不用考虑被拍到的问题。
楼下早市街里飘着生煎包的香气，早起的大爷提着鸟笼慢悠悠踱步，自行车铃铛“叮铃铃”地响过湿漉漉的石板路，还顺道朝遛狗小妹打招呼。
“小郁啊。今天醒得早。”
郁礼尬笑：
·郁礼·“哈哈。”
“小郁。又帮你王奶奶遛狗啦？”
郁礼诚实点头：
·郁礼·“对呀对呀。”
“…”
“小郁啊，又要麻烦你啦——”邻居奶奶把博美犬的牵引绳递过来，小狗兴奋地围着她脚边打转。
·郁礼·“没事的奶奶。”
老人家风湿犯了，这周都要人帮忙。
她打着哈欠给隔壁王奶奶的博美犬套牵引绳，小博美兴奋地绕着她的拖鞋转圈，绒尾巴扫过她的脚背，痒丝丝的。
郁礼蹲下来揉了揉狗狗的脑袋，小家伙仰起脸舔她手指，湿漉漉的鼻头蹭得掌心有些发痒。
·郁礼·“小狗小狗。嘬嘬嘬。”
“囡囡当心台阶呀。”王奶奶在身后叮嘱。郁礼应着声，被小狗拽着跌进小巷。树叶上还坠着昨夜的雨水，风一吹就“啪嗒”砸在肩头。
遛狗的老人们三三两两聚在街心花园，她家小博美熟门熟路地往长椅边跑。果然，檀健次常喂的那只流浪橘猫正蹲在椅背上舔爪子。见小狗来了，橘猫嫌弃地甩甩尾巴，轻巧地跳上围墙。
遛完狗回来，楼底下多了辆京牌的黑色奔驰。郁礼漫不经心瞥了眼，继续低头掏钥匙，解牵引绳。听见车窗降下的响声，接着是那个三年没听过的声音：
·宋威龙·“礼礼。”
她僵在原地，看见车窗缓缓降下，宋威龙戴着鸭舌帽坐在驾驶座，帽檐阴影下的眼睛直直看过来。三年没见，他下颌线更锋利了，左耳戴了颗耳钉。
光照下、极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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