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闹钟都舍不得关

听到结果时，沈翊心里还是有些失落。这个结论在他内心上演了几百次，他也觉得，杜城和穆祁不论是性格还是外貌都相距甚远，但当穆祁一次次舍身相救的时候，这两个人的样子总会在他心中重叠。

他在病房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是时候告别了。经历了昨夜的惊魂一夜，杜城倒是恢复的相当神速，沈翊进来时，他已经醒了。

“你没事吧？”

“对不起……”

两个人同时开口，气氛又陷入了诡异的尴尬。

“你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的选择，不过我还是希望你离这件事远点，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及时赶到的。”毕竟我已经没办法陪在你身边了。杜城眼神里漏出一丝黯淡，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沈翊平安，可沈翊显然没有把自己的安全放在考量范畴。

“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及时赶到……”

阮芳芳那个案子的时候，杜城也是这么说的。沈翊觉得回忆像是洪水猛兽正在啃食他脆弱的神经，心痛到他已经连表面的平静都无法维持了。

“对不起，我出去一下……”转眼间，沈翊就红了眼眶，他并不想让人察觉到自己的情绪。然而转身的刹那，却被杜城拉住了手腕。

“怎么，认清我不是他了？急着想要和我划清界限是吗？！”杜城满眼的荒唐和讥讽，让他失望也好，恨他也好，只要沈翊能够不要再被牵扯进来，“你看清楚！那个人再好也已经死了，你现在这个不死不活不要命的样子，他看不见！”

不知为何，经历了一夜抢救杜城的力气还是大得很，沈翊怎么都挣脱不开，他摇着头失声吼到：“那你让我怎么办！”

“我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活着，很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可是每天早上醒来发现他不在了，我连闹钟都舍不得关……”沈翊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像是只被遗弃的幼猫。

“明明身边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那种感觉，你能明白吗？”

直到这一刻，杜城才发现自己对沈翊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所有的人都慢慢接受了杜城“已死”的事实，只有沈翊一直停留在过去。他并非没有接受现实，而是他无法在这样的现实里生存。

杜城的手还攥着沈翊的手腕，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崭新的疤痕下，他脉搏的悸动。仿佛每一下都在无声的控诉， 那些狠话骤时灰飞烟灭，他猛然将沈翊拉进了臂弯，紧紧抱住。接着他的肩膀湿了，他轻抚着沈翊的头，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挣扎。

“沈翊，其实我……”

他刚想向沈翊坦白这一切，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护士推着车走进来，说是到了吃药的时间。沈翊慌忙推开杜城，抹去脸上的泪痕，转过身去整理情绪。

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水和药时，杜城觉察到了不对，护士的手不该那么粗糙。

她拇指上的分明是枪茧！

“小心！”杜城一声大喊，将沈翊扑倒在怀里。

沈翊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旁是杜城的喊声和“砰——”的一声枪响，温热的液体溅射到他脸上。他惊恐地瞪大双眼，意识到是杜城为他挡了子弹。

“穆祁！”沈翊声音颤抖，带着哭腔。他用力推开杜城，只见杜城的肩膀处鲜血迅速蔓延开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护士握着枪，眼神中满是杀意，准备再次扣动扳机。沈翊心急如焚，他慌乱地扫视四周，发现了床头的输液架。他毫不犹豫地抄起输液架，朝着护士砸去。护士侧身躲避，输液架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趁着间隙杜城赶紧拉起沈翊，逃出了病房。他们携手拼命往楼道口跑，护士杀手在后面紧追不舍，不时能听见身后的枪响。

楼道里的病人和医生护士听到枪声，吓得四散奔逃，尖叫声响彻整个医院。杜城和沈翊边躲着杀手的子弹，边寻找摆脱杀手的机会。

前夜杜城才因为注射了“藤魂”进了抢救室，肩上又受了伤，跑到楼梯口时差点摔倒。

“穆祁！你怎么样？”沈翊赶忙扶住他，焦急万分。

杜城因为失血唇色惨白，但还是咬牙坚持，“死不了，继续跑！”

此时杀手追了上来，对准沈翊又开了一枪，杜城及时拉住沈翊躲到了砖墙后，子弹打到扶手上，擦出火星。

沈翊趁着杀手换子弹的空档，将旁边的输液架掷了出去，杀手侧过身躲闪时，杜城冲上去扑住杀手，但这杀手虽然是个女的，却训练有素，凶狠异常。她猛的飞腿踹开杜城，再次拔枪瞄准沈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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