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凌军队如潮水般从雁门关内涌出。
每一个士兵的眼中都燃烧着前所未有的战意。
那种清澈而坚定的光芒，与先前面对沙蝎傀儡时的恐惧形成了鲜明对比。
姜宁站在城头之上，【共情心弦】清晰地感知着每一个将士内心的变化。
恐惧散去了。
迷茫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胜利的渴望和对守护家园的决心。
“杀！”
年轻将领一马当先，手中长枪如游龙般刺向最近的沙蝎士兵。
那名士兵眼中的空洞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恐惧。
他试图举起弯刀抵挡，但动作迟缓而僵硬，完全没有了先前那种机械化的精准。
长枪贯穿了他的胸膛。
鲜血喷溅而出。
这一次，他脸上浮现出了属于人类的痛苦表情，而不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麻木。
“这些人恢复正常了！”
老将军挥舞着战刀，砍倒了三名沙蝎士兵。
他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
“娘娘的法子真的管用！”
战场上的形势彻底逆转。
那些失去了“蛊惑之音”控制的沙蝎士兵，面对气势如虹的大凌军队，显得慌乱无措。
他们开始后退。
开始逃跑。
甚至有人跪地求饶。
但姜宁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放在这场胜利上。
她的【共情心弦】感知到了一股异样的情绪波动。
那是一种愤怒。
一种被挫败后的狂暴。
这种情绪来自远方，来自沙漠深处。
“不对。”
姜宁眉头紧锁。
她的直觉告诉她，真正的危险还没有到来。
沙蝎部落背后的那个神秘主人，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果然，远处的地平线上，再次升腾起漫天黄沙。
但这一次的沙尘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
遮天蔽日的黄沙中，隐约可见无数黑色的身影。
那些身影整齐划一，如同一支真正的军队。
“传令！”
姜宁的声音穿透了战场上的厮杀声。
“全军收拢！准备迎敌！”
正在追击溃败沙蝎士兵的大凌将士们，听到命令后立刻开始撤退。
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完全没有因为刚才的胜利而冲昏头脑。
这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和乌合之众的区别。
“娘娘，那是什么？”
年轻将领指着远方的沙尘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姜宁没有回答，而是专注地释放着【共情心弦】。
她想要感知那些黑色身影的情绪状态。
然而，她感知到的只有一片死寂。
那种死寂比之前遇到的沙蝎傀儡更加彻底。
仿佛那些身影根本不是活着的人类。
“所有人，准备第二轮清心乐章。”
姜宁转身面对那些手持乐器的士兵。
“这一次，我们面对的敌人可能更加强大。”
那些乐师们点头称是，重新调整了手中的乐器。
他们的脸上虽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对姜宁的信任。
刚才的胜利让他们相信，他们手中的乐器能够创造奇迹。
沙尘暴越来越近了。
当黄沙散去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支真正的军队。
至少有三万人。
他们身穿统一的黑色铠甲，手持各式兵器。
最令人不安的是，他们的脸上都戴着面具。
那些面具造型诡异，有的像恶鬼，有的像野兽，有的则是完全抽象的扭曲图案。
面具的眼孔中，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
“这……这还是人吗？”
有士兵颤抖着声音问道。
姜宁的【共情心弦】依然感知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这些敌人就像是一群真正的死物。
不，或许他们本来就是死物。
想到这里，姜宁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如果这些敌人真的是某种亡灵生物，那么“清心乐章”还能发挥作用吗？
“开始吧。”
她没有时间犹豫。
无论敌人是什么，她都必须一试。
悠扬的乐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姜宁将【共情心弦】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金色的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与乐声融为一体。
“清心乐章”如潮水般向敌军阵营涌去。
然而，这一次的效果却完全不同。
那些戴着面具的敌人，对“清心乐章”毫无反应。
他们依然整齐划一地向前推进。
步伐坚定而有力。
没有丝毫迟疑。
“没用！”
老将军脸色苍白。
“娘娘，这些东西根本不受影响！”
姜宁咬紧牙关，继续释放着【共情心弦】的力量。
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完全不受情感影响的存在。
即使是死物，也应该有某种残留的意识。
就在这时，敌军阵营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清脆动听，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小姑娘，你的把戏对我的孩子们没用。”
声音的主人缓缓从军阵中走出。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穿着华丽的黑色长袍。
她的面容绝美，但皮肤苍白如雪，嘴唇却红得像血。
最令人不安的是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完全是银色的，没有瞳孔，如同两颗银色的宝石。
“因为他们早就死了。”
女子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十年前，我就已经把他们变成了我最完美的艺术品。”
姜宁心中一震。
十年前。
那正是沙蝎部落从历史上消失的时间。
难道这整个部落的人，都被这个女子杀死了？
然后变成了她操控的傀儡？
“你是谁？”
姜宁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冷声问道。
“我是谁？”
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我是死亡的艺术家，灵魂的收藏家。”
“你可以叫我……尸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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