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意识之渊

第九章：意识之渊

实验楼的废墟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焦黑的钢筋裸露在外，像一具被剥皮的巨兽骸骨。王小坤蹲在警戒线外，指尖摩挲着林皓的银色胸针。内侧刻着的GPS坐标指向城郊的废弃医院，但三天前的爆炸让那里化为灰烬。一切看似终结，可他的直觉却如针尖刺入骨髓——真正的黑暗从未消散。

“小坤！”王晨喘着气跑来，手里捏着一张烧焦的纸片，“我在医院废墟里找到的……是周老师的实验笔记！”

纸片上潦草的字迹勉强可辨：“意识转移……成功率17%……容器必须与宿主基因匹配……”毛娃凑近一看，瞳孔骤缩：“哥哥的日记提过这个词！他说‘剪刀’在制造‘活体备份’！”

话音未落，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撕裂寂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女人约莫四十岁，金丝眼镜后目光如鹰隼：“王小坤？如果想救王晨，就上车。”

后座躺着昏迷的王晨，脖颈处赫然插着一支注射器，淡蓝色液体正缓缓注入血管。

第一节：茧中的实验体

轿车疾驰向市中心的摩天大楼。女人自称“陆博士”，隶属某国际生物科技集团。“‘剪刀’的认知增强剂是我们十年前废弃的项目，”她冷声道，“但他们偷走了核心数据，甚至进化出了意识转移技术。”

地下实验室的电梯直降三十层。玻璃舱内悬浮着数十具“躯体”，与医院克隆体不同，这些人的胸口没有剪刀符号，而是烙印着复杂的电子纹路。陆博士指向一具与王晨一模一样的躯体：“这是他的克隆体，但意识转移需要宿主自愿。你们的‘周老师’……或者说她的本体，二十年前就是我们最好的研究员。”

王小坤浑身发冷。五年前林皓的死、周老师的衰老、校长的面具……碎片在脑中拼凑。毛娃突然拽住他的袖子，声音发抖：“看那边！”

实验室尽头，一座巨型培养舱内蜷缩着一名少女——沈夕。她的太阳穴贴着电极，电子屏显示着脑波数据。陆博士轻笑：“这是‘剪刀’送来的‘礼物’，他们想用她的意识，激活一具完美容器。”

“你们和国际组织合作？”王小坤攥紧胸针。

“不，是猎杀。”陆博士按下控制键，沈夕的克隆体突然睁眼，瞳孔猩红，“‘剪刀’的最终计划是意识永生，而他们选中了……你。”

第二节：记忆迷宫

王晨在深夜苏醒，后颈的针孔灼痛难忍。他的记忆碎片般闪回：班主任的枪口、周老师干枯的手、还有……陆博士的冷笑。“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他嘶声问。

“认知增强剂第四阶段，”陆博士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它会让你‘看’到宿主记忆。好好享受吧，王晨同学。”

黑暗吞噬视野。再睁眼时，他置身于一间老旧的教室。黑板上的日期是2003年，角落坐着少女时代的周老师，她正与一名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低语——那是年轻的校长。

“新药能让细胞停止衰老，但需要活体实验……”男人的声音温柔如毒蛇。周老师攥紧试管，眼神狂热：“用我的基因！我可以成为第一个‘容器’！”

场景骤然扭曲。王晨看见林皓被按在实验台上，周老师颤抖着将针管刺入他的脖颈：“别怪我……只有你的基因能匹配‘主体’……”

“住手！”王晨嘶吼着扑去，却穿透了虚影。最后一幕是周老师跪在校长面前，锁骨处的剪刀纹身被烙铁生生烫毁：“我错了……求您别抛弃我……”

第三节：背叛者的筹码

王小坤和毛娃闯入了“剪刀”的新据点——一座伪装成疗养院的地下设施。走廊墙壁贴满学生照片，每张脸都被标注“匹配度”。最高的一栏写着“王小坤：98.7%”。

“他们想用你的身体做‘主体’容器！”毛娃颤抖着指向监控屏。画面中，沈夕的克隆体正将电极贴向一名昏迷的少女，她的脸与王小坤母亲一模一样。

暗门轰然开启，周老师缓步走出。她的皮肤光滑如少女，耳后疤痕却狰狞如蜈蚣：“惊喜吗？你母亲的克隆体……是最完美的宿主。”

王小坤的胸腔几乎炸裂。五年前母亲车祸的“意外”、父亲的神秘失踪……原来皆是谎言。周老师抚摸着培养舱：“林皓太聪明，发现了校长用亲人做实验体的秘密。至于你，从出生起就是备选容器。”

毛娃突然举起偷拍的实验数据，屏幕闪烁红光：“我上传了所有文件！警察十分钟后就会包围这里！”

周老师大笑，笑声癫狂如鸦鸣：“你以为那些克隆警察……真的会听你指挥？”

第四节：意识深渊

爆炸震塌了实验室通道。王小坤在废墟中爬行，手中紧握林皓的胸针。王晨的记忆碎片在他脑中重叠——校长从未死去，他的意识早在二十年前便转移至克隆体中。

最后一间密室内，校长的新躯体悬浮在营养舱内。电子屏显示着倒计时：“意识同步剩余1小时17分”。陆博士的警告在耳边回响：“一旦同步完成，他的意识将扩散至所有克隆体……包括你母亲。”

王小坤将胸针刺入控制台，密码框弹出——正是林皓日记中残缺的日期。系统解锁的瞬间，警报响彻云霄。校长在舱内睁眼，瞳孔泛着机械的蓝光：“你和你父亲一样……顽固得可笑。”

“父亲……还活着？”王小坤僵在原地。

“他的意识是最完美的试验品，”校长微笑，“可惜，他宁愿被困在虚拟监狱，也不愿交出你的基因密钥。”

第五节：虚妄之光

毛娃和王晨炸毁了主电源。黑暗笼罩的实验室中，王小坤孤身站在总控台前。屏幕闪烁，父亲的脸突然浮现：“小坤，摧毁主机……别管我！”

校长意识同步进度：99%。克隆体们集体苏醒，如丧尸般涌向控制室。王小坤按下自毁键，火光吞没屏幕的刹那，他仿佛看见林皓在虚空中微笑。

三个月后，警方宣布捣毁跨国犯罪组织“剪刀”，但王小坤知道——陆博士的实验室依然存在，而父亲的意识仍漂泊在数据深渊。

深夜，他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意识永生计划重启。你，仍是关键。”

窗外月光森冷，无数银色胸针在暗处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