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依脉搏与心脏距离为零。”
ʌ
ʌ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陈欢尔搬来的日期越来越逼近。
老式水泥楼梯间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宋丛攥着物理竞赛题集往上爬，抬头看见霍慈正坐在四楼转角处抽烟。她白大褂下摆垂在台阶上形成明暗分界线，脚踝处的蛇形纹身在烟雾里若隐若现。
宋丛霍叔叔又忘带钥匙？
宋丛盯着她指间明灭的火星。
霍慈吐出烟圈轻笑。
霍慈我在这等迷路的小白兔。
她忽然伸长腿拦住去路，医用橡胶鞋底蹭过宋丛的校服裤。
霍慈竞赛题第三页第七题，受力分析图画错了。
宋丛慌忙翻开题集，发现真在铅线交叉处漏标了角度。
再抬头时霍慈已经起身，白大褂衣角扫过他发烫的耳尖，飘来淡淡的络合碘味道。
她指尖夹着半支烟往楼上指。
霍慈你妈让我爸捎的脐橙，搬两箱上来。
五楼铁门吱呀作响，宋丛抱着纸箱进退两难。霍慈父亲的手术器械箱横在玄关，泛着冷光的不锈钢钳具和她的刺青工具混在一起。
霍慈用脚尖勾开里屋门。
霍慈放冰箱旁边，小心地上的乙醚瓶。
宋丛踉跄着避开玻璃培养皿，瞥见工作台上摊开的刺青设计图。
无数人体部位草稿里夹着张泛黄照片，年轻的霍慈穿着UN背心蹲在帐篷前，怀里抱着个腿部包扎的孩子。
霍慈无国界医生时期的战利品。
霍慈不知何时倚在门框上，白大褂松垮垮露出肩头的弹痕纹身。
她伸手越过宋丛头顶取薄荷糖，手术刀造型的耳坠擦过他鼻梁。
霍慈怎么？好学生也想辍学去拯救世界？
宋丛后退时撞翻试剂架，玻璃瓶叮铃咣啷滚落。霍慈拽着他手腕避开飞溅的液体，两人跌坐在堆满医书的沙发上。
宋丛的掌心压住她散开的衣领，触到锁骨下方微微凸起的疤痕。
霍慈导管留置针。
霍慈在刚果高烧昏迷三天，血管都扎烂了。
霍慈抓着他的手指按在那处皮肤，她的脉搏在宋丛指尖跳动，像被困在培养皿里的果蝇。
.
蝉鸣最盛的午后，宋丛在天台晾晒校服时，发现晾衣绳上缠着条黑色蕾丝内衣。
霍慈的摩托头盔倒扣在水泥围栏上，防晒霜混着机油的味道从隔壁传来。他转身要逃，却被她踩着人字拖堵在蓄水池旁边。
霍慈跑什么？
宋丛没有。
霍慈过来帮我拧个床单。
霍慈甩过来湿漉漉的布料，水珠顺着她小臂的荆棘纹身往下淌。
宋丛背对她用力绞紧床单，听见她忽然笑出声。
霍慈反了，该往逆时针拧。
宋丛哦。
她的手覆上来时带着晒后的温度，宋丛感觉脊柱窜过电流。
两人的影子在晾晒的白床单上重叠，霍慈的发梢扫过他后颈。
霍慈这么紧张？你们学校不教劳动课？
宋丛那是初中...
宋丛话没说完，霍慈突然扯开床单。阳光穿透潮湿的棉布映出她曼妙的轮廓，宋丛的校服衬衫被风吹起，啪地贴在她只穿运动背心的后背。
宋丛仿佛久违地听到了心跳加速的声音，那急促的“砰砰”声如同鼓点一般在胸腔内有力地敲击着，一下又一下，撞击着他的耳膜，这声音是如此真实而又强烈。
楼下忽然传来母亲喊他接电话的声音，宋丛落荒而逃时听见霍慈的笑声混在风里。
当晚他凌晨两点睡不着，发现霍慈坐在三楼消防通道啃苹果，iPad亮着给非洲儿童做义眼的设计图。
霍慈睡不着？
她拍拍身边的水泥台阶。宋丛注意到她换了新的脚链，银质吊牌刻着经纬度坐标。
霍慈当年在难民营，孩子们都挤在比这脏十倍的地方睡觉。
她突然用冰凉的苹果贴他脸颊。
霍慈要不要试试三十小时不闭眼？
宋丛不要。
一贯的拒绝的话语。
霍慈真不给面子。
‖
霍慈×宋丛
“世间皆苦，你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救赎。”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