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区，23:47
肖程的巡逻队接到调令，临时被派往C区进行“安全演习”。他站在装甲车旁，目送最后一辆安保车离开D区。无人察觉到，他的指尖在光屏上敲下了一条无法追踪的临时指令，让D区的防御力量在三十分钟内保持空缺。
他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夜色下的港口，表情依旧是训练有素的冷漠。但在那短暂的一秒里，他的瞳孔收缩了一瞬，仿佛某种记忆的边缘被微微撬开。
下一刻，培研所的警报骤然响起。
D区的照明电路突兀熄灭，整个培研所陷入黑暗。
肖程随手抬起，一道微不可查的能量波穿透空气，击碎了一条应急线路。紧接着，他一拳砸碎墙上的消防栓，冲天的白色泡沫倾泻而出，迅速弥漫整条走廊。他又依次打开灭火器，让浓密的烟雾制造混乱。
当他转身离开时，医疗舱内的血腥气味已经彻底被掩盖。
———
23:55
克莱因港的潮汐发电站开始剧烈过载，海水倒灌进地底排水系统。在极端高温与电磁场共振的作用下，沉积在底部的废液发生连锁反应，释放出强烈的腐蚀性蒸汽。就在同一时刻，D区的排水阀门被“意外”解锁。
三千名被关押的D级平民，从排水系统中爬出。
他们的脖颈上戴着熵增项圈——那是培研所用于收割人类生命力的装置，可以直接汲取生物能量用于实验。但此刻，那些项圈正在冒出滋滋作响的黑烟。
——是血液透析液。
他们的血液，已被安然的血液密码改变，透析液正在悄无声息地腐蚀项圈的控制芯片。
反抗军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
———
00:03
黑客的量子刀锋穿透培研所的防火墙，安然的血液数据在系统内部构建了一道隐形通道，解开了能量护盾的干涉参数。而在现实世界里，肖程的巡逻队“意外”炸毁了港口防空矩阵，为突袭部队打开了一条直接通往核心实验区的道路。
培研所的护盾，开始失效。
“为了这一天，我们等了2372天。”通讯频道里，反抗军的狙击手低吼。她的机械义肢闪烁着微弱的蓝光，那是安然七年前推导出的场方程修正项，如今成为了他们手中最锋利的武器。
夜幕下，电磁场开始动荡，海风裹挟着反抗军的呐喊席卷而来。
培研所的科学家终于察觉到了异常，警报系统疯狂闪烁。
但此刻，安然正安静地靠在病床上，带血的指尖在床单上书写着数列推导。
黎曼猜想。
——这不是随意的涂鸦，而是一道密码，是逃离这个培研所计算核心的最后一步。
扫描光束掠过他的脸，人工智能系统试图分析他此刻的生理状态。而肖程站在警卫室里，淡漠地按下通讯按钮，语气冷静而公式化地汇报：
“试验品A02出现代偿性呕血，建议降低该试验品等级。”
在系统的规则里，低等级试验品没有权限进入核心实验区。
而此刻，安然的血液数据，已然流入培研所的主系统。
他将成为这个庞大机器内部最隐秘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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