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瞳孔映照着输液架上晃动的血袋,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管道中缓缓流动。药物的余波仍在折磨他的神经,止血剂的过量注射让他的大脑陷入恍惚。他的视线模糊地捕捉到输液架上晃动的血袋,血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管道中缓缓流动,一滴一滴落入静脉。他的心率逐渐稳定,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安然忽然转头,视线锁定在血袋的标签上——批号、成分、配比……。不对,安然之前所有的医疗、试验注射用品从来都是用编号A02代替,不会写如此详细的药物信息。安然看着这些数字在他脑海里交错重叠,仿佛一道无解的方程。他想通了!——
他的血液里因长期高剂量承受霍金辐射而出现了能量残留,这些残余能量映射了培研所大部分核心实验室的坐标以及核心反应堆的具体能级信息。
这些数字是反抗军在索求核心数据,反抗军需要它。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指尖触及输液针的管道。他的意识在迟滞和清醒之间摇摆,直到某种清晰的直觉刺破了药物的迷雾。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扯出输液针。
——撕裂的疼痛瞬间占据了所有神经。
新鲜的血液从针口狂涌而出,喷溅在洁白的病床上,迅速晕开成一团诡异的红色花纹。他的胃部、整个腹腔随之剧烈痉挛,止血剂的副作用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探入自己腹部的伤口,攥紧了伤口附近的肌肉组织,逼迫血流涌出伤口。他几乎是在自我摧毁,但却精准地控制着出血量。
必须留下足够的血样,必须让他们解读出数据。
医疗舱的警报瞬间响起,护士迅速推开隔离门,冰冷的机械义肢按住了他挣扎的手腕。护士的指甲在他掌心划出一个快速的摩尔斯码——三短,两长。
安然眼神微微一震。
这是反抗军的暗号。
他立刻压下本能的抗拒,装作因疼痛而痉挛,指尖的肌肉以极小的幅度抽搐着,悄然回应。护士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更加冷静,她的手稳稳地握住安然的胳膊,一边用力按压止血点,一边用注射器抽取从他腹部伤口流出的血液,精准地填满一个密封的采样瓶。
任务完成。
安然的意识被剧痛拉扯着,他的喉咙涌上一股腥甜。他知道,反抗军黑客正等待着这些血液样本,他们需要从中解析出他的能量波动拓扑结构,模拟出培研所核心反应堆的能级图。而他,必须在这里拖住培研所的注意力。
他清楚地知道,培研所没有进行二次抹杀,而是把他转移到医疗室,大概率是在抹杀实验中又发现了什么,或者有什么其他计划,总之他还有用!
深夜,克莱因港的风暴潮将海面卷起巨浪,潮汐发电站的电网开始不正常闪烁。与此同时,反抗军的黑客成功破译了安然血液中的数据。他们将那组能量波动模型输入量子计算核心,得到了培研所主能源护盾的干涉参数。
袭击的倒计时,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