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越昼夜（3）

第三章：安第斯山脉的回声

王天辰身处秘鲁高原，四周是连绵不绝的雪山，皑皑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他艰难地行走在厚厚的积雪中，每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沉重的登山靴深陷雪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段旅程的艰辛。

此次赞助商要求他拍摄一组“征服安第斯山脉”的宣传照，这本是一次提升知名度的好机会。然而，当他真正站在海拔6000米的垭口，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此时，他的脑海中却全是古子成复健视频里颤抖的膝盖。那画面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他仿佛能看到古子成在复健过程中，每迈出一步所承受的痛苦和艰难。那紧锁的眉头，那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都让王天辰感到无比心疼。而自己，却远在千里之外，无法给予他最直接的帮助和支持，这种无力感让他备受煎熬。

向导站在一旁，指着远处盘旋的安第斯神鹰，声音在风中显得有些模糊：“它们能感知五十公里外的风暴。”王天辰顺着向导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只神鹰在天空中自由翱翔，身姿矫健而优美。它的翅膀展开，仿佛能遮天蔽日，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壮观。

王天辰望着那只神鹰，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他想起了那首未完成的歌，那是他和古子成曾经共同的梦想。他们计划着一起完成这首歌，用音乐表达他们对彼此的情感，对未来的期许。然而，车祸的发生，让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

手机在这寒冷的环境下，电量迅速下降。在零下二十度自动关机前，他迅速举起相机，拍下神鹰掠过雪峰的刹那。那一瞬间，神鹰的身姿与壮丽的雪峰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神鹰的翅膀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雪峰的棱角分明，与神鹰的灵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着这张照片，心中五味杂陈，配文框里的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复杂的心情。他想表达对古子成的思念，想倾诉自己内心的痛苦，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他只留下一句德文：“Schmetterling im Schnee（雪中蝶）”。这简单的几个字，蕴含着他对古子成深深的思念，也象征着他们如同雪中艰难前行的蝴蝶，虽然历经磨难，却依然怀揣着对彼此的牵挂。

三小时后，王天辰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渐渐进入梦乡。突然，手机的视频请求声震醒了他冻僵的手指。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屏幕那端的人裹着柏林旧公寓的羊毛毯，背后是贴满蝴蝶标本的软木板。那熟悉的场景，让他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时光。

“你发的照片...”古子成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又透着些许惊喜，他的呼吸在暖黄色台灯下凝成白雾，“像我们以前计划的智利星空之旅。”王天辰看着视频角落里的油画——半幅未完成的蓝闪蝶翅膀正悬在画布边缘，心中突然一阵刺痛。他意识到，这场长达三年的冷战，或许真的只是两个骄傲灵魂的相互折磨。他们都在等待着对方先迈出那一步，却不知，这份骄傲，让他们错过了太多本该在一起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