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不过是求个自我安慰罢了。若不是佐子回来复仇，这些施暴者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吐出这三个字。
沉默着，看他涕泗横流，五人皆立在原地，脸上尽是复杂。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几人带着牟凯去图书馆寻江信鸿。偌大的图书馆里，谭枣枣一行人兵分几路搜寻。
幸运的是，他们很快找到了江信鸿。他正抱着一个相框，瑟缩着蹲在角落，像只受惊的困兽。
“江信鸿。”凌久时的声音轻轻响起，“是你吧。”
江信鸿缓缓抬头，望向声音来处，眼里满是茫然：“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凌久时的目光沉静，“重要的是佐子。”
“佐子”二字入耳，江信鸿脸上瞬间爬满愧疚与恐惧。他紧紧搂着怀中的相框，指尖泛白，哑声问：“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蒙钰语气平淡，“只是有些事，好奇问问你而已。”
“问……问什么？”江信鸿眼神闪烁，迟疑地看着蒙钰。他心里大抵已猜到要问什么，却仍徒劳地盼着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夏如蓓忽然俏皮一笑，半蹲下身与他平视，语气却带着一丝森然：“自然是佐子的事。记住哦，别撒谎——撒谎是会没命的。”
江信鸿喉结滚动，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讲述他与佐子的纠葛。说辞与牟凯相差无几，只是在他的叙述里，自己不过是被强权胁迫、才不得已欺骗佐子的可怜人，字里行间满是无辜与无奈。
谭枣枣几人听着，只觉一阵悲凉。看吧，深陷其中的人，从来都看不清自己的嘴脸。
随后，几人将牟凯与江信鸿带到高二二班教室。江信鸿把相框放在讲台上，下一秒，佐子便凭空出现。她笑得明媚，先朝谭枣枣挥了挥手，才转向牟凯与江信鸿，轻声唤道：“信鸿君，牟凯。”
话音刚落，教室里的每张座椅上竟都凭空多出一个人影——那是当年高二二班的学生。他们齐齐开口，唱起了那首诡异的歌谣：“路佐子从小就叫自己佐子，好可笑；路佐子喜欢吃香蕉，可每次只能吃半根，好可怜；路佐子去了远方，应该会忘了我吧，佐子好寂寞。我的腿没有了，你的给我好吗？我的腿没有了，你的给我好吗？我的腿没有了，你的给我好吗？”
江信鸿红着眼嘶吼：“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这首歌不是这样的！”
“哦？”佐子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那你说，该是什么样的？”
江信鸿哽咽着，声音破碎：“路佐子从小就叫自己佐子，她是个自立的女孩，教会了我很多事。现在我想给她写一首歌——她很喜欢香蕉，总会留下半根给父母；她的日子过得艰难，却总笑着面对。有一天佐子会去远方，那时她会不会把我遗忘？或许她会寂寞彷徨，就像我每次想起她一样……”
佐子沉默了，周身的气息陡然低迷下去。
“佐子，”江信鸿抬起泪眼，“你若要我的命，我绝无半句怨言。”
他正要说出更决绝的话，却被佐子打断：“信鸿君，不必说了。”
佐子一蹦一蹦地朝谭枣枣走去，谭枣枣也快步迎了上去。两人紧紧相拥，佐子笑着说：“枣枣，再见啦。希望你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可别忘记我哦。”
“绝不会忘的，我们是朋友。”谭枣枣取下手腕上的手链，轻轻戴在佐子手上，眼神真诚，“愿佐子永远开心。”
讲台上的相框化作一枚古铜色的钥匙，高二二班的教室门则缓缓变成了厚重的黑色木门。
佐子用力挥了挥手，眼里满是不舍：“再见，枣枣！”
庄如皎捡起地上指向另一扇门的线索，率先走了出去。阮澜烛出门时，忽然回头朝蒙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我就是阮白洁。”
没走远的庄如皎：我听见了什么？
蒙钰额头青筋暴起，低吼道：“阮澜烛，你大爷！”
教室里很快只剩下佐子、江信鸿与牟凯三人。佐子脸上依旧挂着甜甜的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枣枣走了，我们也该算算旧账了。”
话音未落，她猛地掐住两人的脖子，声音淬着寒意：“我的腿没了，你们，赔我好吗？”
那张原本没有佐子的相框上，骤然浮现出她的身影。一场由路佐子主导的终局盛宴，就此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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